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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忽然發現斜插在地的石碑後面躺著一個人。
那人側臥於地,雙手抱住腦袋,似是以此遮擋陽光,所以看不清面容,但從身形判斷,應該是一位老者。
“喂!你是什麼人?怎麼睡在這裡了?”石頭再次問道。
然而對於石頭的兩次問話,那人都是哼唧一聲,此外再無反應。
石頭面露沉吟之色,這裡是祥雲村,四周都有好幾座大山阻隔,別說老人了,就是年輕力壯的少年也很難走進來。
而因為祥雲村的特殊情況,除了他之外,還沒有男子活到十六歲呢,所以石碑後面那人的來歷就顯得非常可疑了。
一念及此,石頭放下背上的超大行囊,手持木劍向前,小心翼翼地向石碑走去。
“你是何人?”石頭用劍尖一戳那人後背。
“哎呀!我說你小子有完沒完,我就是在這兒睡個覺,你哪涼快哪裡待著去,別來煩我。”那人怒斥道,伸手一巴掌拍掉木劍,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石頭一愣,他算是徹底看清那人容貌了,是一位鬚眉雪白的老者,兩道長眉垂下,頗有幾分世外高人的味道。
然而當石頭仔細打量這位白眉老者的時候,著實令他大跌眼球。
只見白眉老者身上衣服東一塊西一塊地打滿了補丁,雖說洗得乾淨,卻怎麼也擺脫不了叫花子的嫌疑。
還有他身旁放著一根枯木杖,腰間掛著個紅葫蘆,臉頰通紅,看來非但是個老叫花子,而且還是個醉酒了的。
石頭心中充滿了疑問與警惕,他抬眼看了看遠處村中,但見各家煙囪徐徐往外冒著青煙,這才大鬆了一口氣。
“老前輩,我想我有必要搞清楚你的身份來歷,畢竟你出現在我們村這事,實在太可疑了。”石頭正色說道。
“呀呀呀!我說你這個小娃還真是煩人得很,是不是想討打?”白眉老者一咕嚕坐起身子,氣不打一處來,扯下腰間紅葫蘆,怒拔塞子,猛灌一口。
“呵呵!老前輩真幽默,算了,我看在你一大把年紀的份上,也就不為難你,不過你需要回答我幾個問題。”石頭幽幽說道。
“哎呀呀!給我氣得腦仁都在疼,你小子有話快問,問完趕緊給我滾。”白眉老者氣急敗壞,雙手不停揉著太陽穴。
“你是誰?從哪裡來?在這裡幹什麼?”石頭問道。
“只有這三個問題?”
“只有這三個。”
“我就是我,從東邊來,往西邊去,途徑此地困了,就尋思著在這裡休息一下,好了,回答完畢,別再打擾我睡覺了啊!”白眉老者順勢一趟,就又睡去。
石頭一甩腦袋,重重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腦仁也有點疼,不禁伸手去揉太陽穴。
突然,一團黑影在石頭面前的地面上一閃而逝。
他霍然抬頭看向天空,除了幾朵白雲和灼灼的烈日之外,赫然有一團黑氣正以極快的速度遠遁而去。
“孽障!”白眉老者猛然跳起,大喝一聲。
石頭被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狀況,就見白眉老者抓起一旁的枯木杖,身形一閃,整個人便消失在了原地,看方向,正是那黑氣遠遁的方向。
“咯噔!”石頭心臟一突,一股不好的預感瞬間湧上心頭。
沒有絲毫遲疑,石頭急奔而出,同時“咻”一聲吹了一個口哨,小黑便迎頭而來,繼而跟在白眉老者身後,全速追擊黑氣而去。
……
一路急追,石頭卻被甩的越來越遠。
他內心早已震驚不已,沒想到白眉老者看上去年老孱弱,奔跑起來居然比他的小黑還要快。
不過好在前方二者不久便都停了下來,當石頭追上的時候,是在一處山巔,前方就是懸崖。
而在懸崖前的一片空地上,黑氣中裹挾著一道白衣身影,看似是個女子,且處於昏迷狀態,白眉老者則正與黑氣對峙著。
“婉兒!”石頭喃喃低語,聲音顫抖。
他躲在一塊巨大的褐色岩石後面,此刻目眥盡裂,雙手握拳,指甲更是深深嵌入皮肉之中。
雖然未能看清被黑氣裹挾的女子容貌,可那白衣身影給石頭的感覺實在太過熟悉,即使身形上變化頗大,但他確信,那就是他三年來,日夜思念的人兒。
“咦?”
黑氣之中傳出一聲略帶驚訝的聲音,接著沙啞的話音響起。
“來都來了,何不現身一見,躲躲藏藏算什麼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