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趟過一道淺淺的峭壁溪流,傅千雪在一顆粗大虯結的樹根後,疲軟的坐了下來。
傅千雪殺了三越寨的軍師花玉兒,也徹底惹怒了三越寨的山匪。
月上中天,身後的追兵依舊不停糾纏。
這裡的地形,本是花銅二十八寨的地頭,三越寨的山匪跟在傅千雪後面,緊咬不放。
時間往後拖上一刻,傅千雪的處境就越加兇險。
在這一路亡命的過程中,傅千雪已身中七劍、三斧、兩道符術,一支暗器。
劍斧之傷雖多,但未擊傷在要害部位,受創不重。唯有兩道毒性符籙,打在傅千雪的左臂與左肩上,丹毒之烈,滲透了傅千雪左臂全部經脈,使左臂經脈中的靈氣堵塞,左臂青黑,無力垂落,更無力來施展師門絕學左手衍氣劍。
傅千雪無法推測三越寨的賊匪,是否真的清曉傅千雪劍修的身份與劍術上的長處,對此做了針對。
虯結的樹根後,又傳來人踩在樹葉上的作響。傅千雪神識往後一搜,前面兩撥三越寨的賊匪追兵,還只剩下最後三名堂主。
傅千雪從神識裡感覺到,三越寨的三名堂主,踩著靜靜的腳步,分為三個方向,朝傅千雪隱藏的樹根位置包抄而來。
千漓靈劍交於左手後,傅千雪運轉餘下不多的靈氣,劍氣附著在右手指尖上,劍書第五上的無上劍力點在樹根上。
劍書第五的紫金劍刃,於彎曲盤繞的老樹根上旋轉縱橫,在三越寨三名堂主不可置信的眼神裡,紫色的劍氣從一個詭異難測的角度,衝透了兩名賊匪堂主的胸口。
傅千雪歪著身體,倚靠著不知樹齡的老樹,右手拄劍,大口喘著粗氣。猛然之間,從老樹後站出身來,冷然注視最後一名賊匪堂主。
這名賊匪,是三越寨軍師花玉兒的頭號心腹,此次追擊傅千雪,喪失了三越寨的全部修真好手,回去後肯定無法交代。
但此賊匪堂主也深知,以傅千雪如今低迷的身體狀態,隨時會倒下不起,他有九層以上的機會能夠戴罪立功,甚至獲得花銅二十八寨姚二當家的賞識。
但這最後一名賊匪堂主,已被傅千雪的卓然御劍之術嚇破了膽,已然不敢上前一步,而在五尺之外凝神戒備,吹響了花銅二十八寨通用的傳訊訊號。
這個賊匪堂主不敢嘗試賭博,完全是因為傅千雪的劍法、劍韻,太過蒼古慘重,每一劍都直逼人心的最深處。
凜冽悍勇,劍術的高超,也奇絕的讓人絕望。
傅千雪當然也明白對方的意圖,可是傅千雪也無力刺出最後一劍,甚至逃不出下一波敵匪的增援。
傅千雪伸手入懷,掏出一瓶雪月霖來,讓清冽火辣的雪山酒液大口灌入腹中。
在如此危險的境地,笑對敵手,是件多麼愜意痛快的幸事。
但傅千雪的手,還是不受支配的顫抖,哆嗦著。
喝完了一瓶雪月霖,再伸手入懷,沒摸到酒,卻摸出了一個木盒,掉落在地。
傅千雪也不管最後一名賊匪如何作響,跌坐在地,無力笑著,將九龍雲紋木盒開啟。
木盒之中,早已空空如也,唯有斑駁古韻的盒紋,在無聲記述著曾經輝煌的歷史,滄桑厚重。
然則,正當傅千雪想將開啟的木盒合上的時候,九龍雲紋木盒蓋上的紋理,突地重新整合,變成了一個飛馬踏雲的形象。隨之這匹飛馬,就從木盒之上飛躍了下來,變成了一匹血肉真實的飛馬。
這匹飛馬全身青黑,唯獨馬頭至尾巴的中線,是白雲一般的白色。
傅千雪一看,這匹飛馬,竟然是承天陵中最後被洪水淹沒時,被傅千雪救起的那匹,御策天之駕的青黑鐵馬。
青黑鐵馬從九龍雲紋木盒上飛躍下來,見了傅千雪,咴咴兩聲。然後青黑鐵馬身上包裹的鐵甲,突然裂開無數道細縫,青黑鐵馬一躍開來,散裂鐵甲的束縛,頹褪去全身鐵甲後,發出一陣柔和的光芒,青黑相間的絨毛,光滑順眼。尤其是馬尾至馬頭中線的白毛,綿白飄揚,宛若流動的河水。
傅千雪大出意外的同時,卻見被傅千雪救下的千里馬,很有靈性的前蹄跪倒,將傷重的傅千雪揹負在馬背上,甩蹄在蔭鬱漆黑的深林中自如奔跑穿行,如履平地。
只餘距離越拉越遠的三越寨最後一名賊匪堂主,站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而馬背上的傅千雪,則要幸運極了,絲毫不覺得顛簸,一心一意在調理著出入承天陵前後,逐一留下的傷勢。
在傅千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