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幾何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沒閒著,東一眼、西一眼的不住打量。
紅臉衙役來到櫃檯,抓起賬簿翻幾翻,隨手扔下。他一抬頭,瞥見櫃上存著罈老酒,二話不說,剝掉封泥。
“真他孃的香!”壇中酒氣撲鼻,紅臉衙役美得直聳鼻子。他也不取碗,端起來“咕嘟咕嘟”灌了幾口。
喝過了癮,紅臉衙役一抹嘴,打個酒嗝兒。“呃……這裡有主事的沒?去喊過來!”
“您老稍等,這便去叫。”長腿雜役應了聲,轉身入了後堂。進財一聽,有些犯愁。眼下老掌櫃這副樣子,哪還能去回話?沒奈何,只得自己趕去應付。
來至前廳,進財忙衝官差拱手:“幾位官爺受累!我家掌櫃受了驚,現在還下不來炕,官爺有什麼話,只管問小的吧。”
“聒噪什麼?”高瘦衙役一瞪眼,喝道,“先把事說明白了!”
“是是是,”進財慌道,“是這樣:昨個兒我們內當家的要生產。掌櫃的一早便讓小的去找穩婆。誰承想,這兩日風雪緊,附近的穩婆死活不肯出門。沒辦法,小的又到醫館打聽。可連跑了十來家,也都因雪大不出診。縱是磨破了嘴皮,也沒人願意跟來。最後,一個研藥的夥計看不過,偷偷告訴小的,說張家堡子有個穩婆,手藝不錯。只要酬錢給得足,三河也能去得。小的一聽,趕緊奔了張家堡子。等找見那婆子,許了三兩銀子,那婆子便痛快答應。小的不敢耽誤,接上婆子便回趕。路上風雪太大,迷得都張不開眼。等趕到客棧,天已黑透了。老掌櫃迎著那婆子,就請進了內屋。小的累脫了力,便去睡了。哪知這一覺醒來,就出了這樁慘事……沒別的,求官爺們多多費心,好替我們東家報仇雪恨!小的在這廂,給官爺們磕頭了!”
說著,進財便流淚跪倒,衝著差人叩頭不止。
那仵作點點頭,開口道:“難得你這份忠心,頭前帶路吧!”
進財抹淚起身,引著官差來至內堂。
剛到門口,便聞到一股血腥,仵作皺了皺眉頭,抬腳進去。這仵作驗屍查骨,見慣了尋常兇案。可乍眼瞧見屋內場面,竟駭得寒毛倒豎。那雙摸過無數臭屍的手,不自禁地抖將起來,額頭豆大的冷汗,也不住地往外溢。他忙開啟隨身掛匣,取出一瓶丸藥,急急服下。這瓶丸藥,喚作“定神丸”,由高人秘方調配。這定神丸清神醒腦,專鎮屍穢汙毒,故仵作常備身邊,不離左右。
服下定神丸,仵作不似之前那般慌亂。他俯下身子,開始拾骨驗屍。
地上血肉橫飛、腦漿四濺。婆子的殘屍,缺了顆眼珠子,另一顆也是半癟,掛著睛脈拖在臉上。頭蓋骨被切開,斷口十分齊整,也不知被何種利器所傷。左邊鎖骨窩,戳下幾個深深的血洞。右臂肩頭,也顯出紫黑的瘀痕。半乾的漿血,凝在外露的骨茬兒上,格外刺目。
仵作又來到炕邊,揭開蒙在婦人身上的毯子。那婦人手足僵硬,已然氣絕。觀其死狀,十分可怖。屍首下身撕裂,腹間塌癟,一節臍帶也被拖出了體外。股間的傷口,像被犁過一樣,兩側的皮肉都朝外翻著……
這二人死因甚異,仵作也不敢貿然開屍。只好收起驗具,另行打算。
官差商議了一番,決定暫將屍首收厝,運回府衙再做定奪。念王老掌櫃驚懼不起,便容他緩上一日,明早再過堂問話。
當屍身被抬出時,圍觀的婦人都嚇得尖叫連連。不多會兒,悅來客棧鬧鬼的事,便不脛而走,轉眼傳遍了大街小巷。一時間,滿城風雨,惶惶不安……
他人如何心驚肉跳,暫且按下不表。只說經了一晝夜,王老掌櫃雖然兩眼水腫,神志倒還恢復不少。
翌日清晨,順天府便過來提人。進財趕忙迎上,從門口牽來套好的騾車,將王老掌櫃攙將上去。待王老掌櫃坐穩,進財一甩鞭子,同著差人,來至順天府衙門。
下車後,進財攙住王老掌櫃,由官差帶著,領入了正堂。
正堂上,分列兩排衙役,手持堂棍,威風凜凜。當中危坐的,正是順天府尹。只見他面透忠英,頷蓄長髯,一身正氣,不怒自威。身後漆屏上,繪著海水江崖、紅日初升。頭頂匾額,高懸“肅清畿甸”四個燙金大字。府尹道聲“升堂”,兩邊衙役便齊喝“威武”。
王老掌櫃眼眶發燙,不由得雙膝跪倒。“求青天大老爺做主啊……草民的兒媳……死得冤啊……”
“老漢休得哭嚷,”府尹拍一聲驚堂木,“將事情始末,與本府一一道來!”
進財跪在一旁,也悄聲勸道:“掌櫃的,先別哭了,把事說明白了,大人好替咱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