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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氏心中砰砰作響,嘴唇哆嗦著道:“都跪下,給太祖爺磕頭。”
眾人煞有介事的一齊三跪九叩,均在心中默默贖罪。
“你們都跪著,二妹,我們去為太祖爺脫衣。”梁氏嚴肅的道。
張氏雖然害怕,但大嫂指名要她,況且左右不過是個死人,還能吃了她不成?情知不是畏懼的時候,必須拿出平時的體面來,昂首挺胸隨著梁氏大步走進石棺。
那件冰蠶寶甲在黑暗中泛著一層淡淡的乳白色光暈。觸手絲般順滑,微感冰涼。比嬰兒面板還要細膩。它造型精緻,巧妙處在於腰背與袖子都可收縮。適合所有體型的人。
冰蠶產自西域雪山,極難飼養,尋常人家能夠養到十歲就是罕見的齒齡,拿到行市上就可賣個好價錢,足以一家人幾年無憂。
百年以上的冰蠶只有法師能養得住,往往一隻千年冰蠶需要幾代人傳承著飼養,而幾十只冰蠶製成的護甲,哪怕帝王家也難得一見。蘇老太爺當年富甲一方,晚年極為痴迷長生之道。奈何凡人俗體,幼時未經過鍛鍊,老來重修未免無功,他嘗試了各種方法,均未奏效。既不能長生,那便穩固自身,可謂是不得已改變了興趣,迷上了那些能夠延伸個人能力帶來安全感的物件,比如這件寶甲。他可是用了些非常手段才得到手的。
蘇太祖爺‘安詳’的躺在石床上,衣冠整齊,鬢髮一絲不亂,兩隻耳朵上分別掛著一個驅魔的小鈴鐺。手上的綠寶石戒指綻放著詭異的光芒。與帽子上的翠玉互輝映。
不過最吸引人卻是他手中緊握著的一個頂部類似蓮花形狀的油燈,以兩人的見多識廣竟不知是何種材質,此物是燈。但她們可以肯定,它絕不僅僅是一個油燈。蘇老太爺不知砸了多少銀財建造這座地上陰居。穿著價值連城的寶甲,戴著罕見的翡翠原石。手中卻握著一個不起眼的油燈,說它沒點特殊意義一定說不過去。
梁氏與張氏雖知這些都不是俗物,但是再好的東西始終是穿在太祖爺身上的,脫件寶甲已是大不敬,它物還是不碰的好。
兩人一起上手,一個解釦子,一個託著太祖爺肩膀將上半身撐起來,可是當張氏剛一使力,忽聞沙沙之聲傳來,聚神一瞅,原來是太祖爺的衣服化為了灰塵流落下來,經過這麼多年,不消說針織物早已被腐蝕,只是在這樣一個密閉的空間裡,成了固化狀態,經人一碰自然散掉。
這麼一來,蘇太爺身上除了那件冰蠶寶甲光溜溜的別無一物。
經此變化,梁氏加快了手上動作,控制著目光不往下看,三下五除二就脫了下來。
“咱們再給太祖爺磕個頭,這就回了。”梁氏莊嚴的帶頭跪下,以頭觸地。
一叩首,除了衣服的悉索聲,四外都靜悄悄的。
二叩首,只聞呼吸。
三叩首,“咕”的一聲喉嚨梗咽的輕響從石床那邊傳來,他們都沒注意,繼續磕頭,抬頭時,所有人嚇得一起後仰,失聲驚叫,蘇老太爺不知何時坐了起來,兩腿垂在床邊,瞪著一雙碧綠的眸子挨個打量著他們!
“不會這麼快就糟了報應吧?太老爺顯靈了!大嫂,怎麼辦啊?”徐丫丫驚慌的道。
張氏還算清醒,一顆心雖是飄搖在恐懼中,卻能強鎮心神,平靜地道:“太老爺死時已是花甲之年,又在這裡躺了幾百年,鬼才相信他站得起來!許是石棺內乍一通風,身體膨脹的自然反應。”
徐丫丫失了魂般顫聲道:“膨……膨脹也不能坐起來啊,他還看著咱呢!”
張氏激靈靈打個冷戰,臉色刷一下煞白,似乎這才看清狀況,緊張地道:“誰說不是呢,他確是在看著咱們。大嫂,快告訴我怎麼把石棺關起來。”
梁氏苦笑道:“你們或許不知,為了保證歷經千年也能夠使用,所有機簧用的都是緞剛,你們知道什麼是緞剛吧?柔韌持久,卻只能用一次。許多王侯將相的陰宅佈設機關時用的都是這種材料,所以門是關不上的,可誰會想到下面有這麼個玩意兒。”
張氏忙道:“那我們就別愣著了,快走啊。”
五嫂葉氏學過一些花拳繡腿,表現出了武者應有的勇敢,挺身而出,道:“大家不要怕,你們慢慢退出去,管他是人是鬼,是人我們敬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