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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漓正在慕修房中為他換藥,門被推開,孟漓見是慕雲漪歸來,連忙起身問道:“如何,拿到了嗎?”
慕雲漪一言不發,只把紫檀木盒子遞給孟漓,接著走到慕修身邊。
孟漓開啟木盒,看著裡面被風乾呈倉綠色的帶有根鬚的草,眼睛一亮,這與自己在古書典籍上看到的關於凝虛草的描述記載一模一樣。
“就是這凝虛草沒錯了,我便知道有你出馬一定……喂喂,小漪漪你幹什麼?”孟漓驚異的大叫。
只見慕雲漪猛地將慕修身上的棉被掀開,然後扒開了他的裡衣,除了胸口上此刻依舊觸目驚心的傷口,他的下腹還有一道弩箭傷痕,雖早已結痂,但這絕非是陳年舊傷。
這應當就是蘇婥所說,在黯緲洲時那些黑衣人留下的……
“你是在看這個傷嗎?”孟漓順著慕雲漪的目光,“上次在皇家獵場為慕修治傷時,我也發覺了這個傷口,那時我便奇怪,這麼深的傷為何竟草草處理,可他卻不肯多說。”孟漓聳聳肩,“我先去處理一下這凝虛草。”
慕雲漪看著慕修蒼白的面容,眼眶脹的生痛,內心彷彿有什麼東西正逐漸的陷落、崩塌。
慕修,你究竟為我做了多少事……
沒過多久,江哲敲門進來,手裡端著一罐墨綠色的“漿糊”。
“公主,孟神醫說這凝虛草分開兩用,根部入藥煎服,莖葉搗碎摻入他調配的藥膏之中,給主子塗在傷口上。”
江哲說著便要去為慕修上藥,而慕雲漪卻道:“我來吧。”說著便伸手拿過藥膏。
見慕雲漪這般,江哲把一旁放著換下來帶血棉布的水盆端起,輕聲退出了房間。
江哲端盆到灶房打熱水,正巧碧瀅也在裡頭打水,碧瀅見他問道:“孟公子不是讓你給你主子上藥嗎?怎麼這麼快便出來了?”
“公主說她來,我便出來了。”
“哦?”碧瀅擠了擠眉毛,故意拉長了聲調。
“怎麼?”江哲莫名的看著碧瀅。
“你沒有發覺最近公主對你主子十分關切嗎?”碧瀅放下水盆,湊近江哲神神秘秘的說著。
“這很正常啊,主子受了這麼重的傷,大家都很著急啊。”江哲依舊面無表情。
碧瀅見江哲這般毫不開竅,嘖了嘖嘴搖頭道:“你這個石頭腦袋,日後你且慢慢瞧著吧!”
儘管慕修正昏迷著,慕雲漪為他上藥時依舊小心翼翼,看著那雖已不再發黑卻依舊血肉模糊的傷口,她實在無法想象慕修是如何忍受住這種痛苦。
這時,孟漓端著藥走了進來,慕雲漪無比自然的接了過來,扶起慕修,小口小口的將藥緩緩喂下。
孟漓眼下劃過一絲狡黠:“不想我們小漪漪也有這般溫柔仔細的時候啊。”
慕雲漪白了他一眼道:“要是你也病成了這樣,我定也會如斯對待你。”
想著自己的寶貝蛇撕咬慕修胸口的那一幕,孟漓打了個寒噤,趕緊轉了話題:“對了,這幾日還未來得及問你,在灃城你可見到容月了?”
“是,見到了。”
“那她究竟……”
“關於過去的這一年多,她什麼也不肯透露。”慕雲漪聲音有些沉悶,無奈的搖了搖頭。
“倒也是意料之中,不然她縱使不想回西穹,也可以暗中告知你她的下落。”孟漓回想在灃城見到的容月,“那日我雖未曾與她對話,只單看她的神情,便不難覺出她與從前根本判若兩人。”
“是啊,曾經的她,眼中充滿著鬥志與渴望,如今的她,心如死灰。西穹已經不再是她的信仰了。”
“誰都知道西穹於容月來說以為著什麼,她幾乎是用命在每一場戰鬥,如今她的信仰崩塌,也難怪她會變成這般吧。”
“當初的南蒼之戰,絕非表面上的那樣簡單,看來哪怕是我父親被替換之後,依舊暗藏著諸多陰謀女。”
“所以什麼信仰不信仰的,不若和我一樣,做個俗人罷了,倒落得清淨。”
“你才不是什麼俗人,你啊,是這世上一等一的通透之人。”慕雲漪這倒不是玩笑,她從來都羨慕著孟漓可以這般恣意的活著,那是她嚮往的樣子,卻註定永遠無法企及。
孟漓離開之後,慕雲漪給慕修的額頭重新換了一塊冰的帕子,隨後便坐在床頭靜靜的看著昏睡的慕修。
此時他的臉上沒有了平時冷若冰霜的孤傲,長長的睫毛搭在微閉的眼睛上,眉心微擰,淺淺的呼吸,這是慕雲漪從未在他身上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