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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戰事後,最難的就是給陣亡的人家中送去訊息。看著那一張張悲傷、難過的面孔,心底裡也會跟著難受,但這也是最重要的,將死去的人最後的心願送到,還要結束這場期盼和等待,告訴他們的家人,悲傷之後該往前走了。 周阿婆的眼淚不停地往下掉,看得方勝忠媳婦也跟著哽咽起來,正難受著,方家院子裡再次進來不少人,都是孫家村的人,大夥兒送什麼的都有,幾個年紀大的阿婆上前勸說,他們別的做不到,但是能與方勝忠一家人一樣,幫著照顧周阿婆和平哥兒。 趙洛泱又去了其餘幾家,將提前做好的棉衣送過去。棉衣這樣的東西其實不能算是什麼撫卹,但也代表一件事,將來無論有什麼好的東西,首先被想到的就是這些人家。 等趙洛泱回到鳳霞村,騾車上的油布才被拿下來,這時候眾人才瞧見騾車上拉著的東西,都是些木料。 “這是做啥的?”曹老太看不明白,轉頭問楊老太,楊老太不在村中的時候,她也能出出主意,周圍村中年紀大點的老太太都願意聽她的,每次囑咐完大家做活計,曹老太都會揹著手離開,至少有楊老太一半的氣勢。 現在楊老太回來了,曹老太身形好似都矮了幾分,遇到啥下意識地就要纏著楊老太問。 楊老太道:“這是興元府的工匠做的,棉花用的紡車。” 紡車曹老太知道,弄棉花還得做別的紡車? 曹老太喃喃地道:“有啥不一樣?” “自然不同,”楊老太道,“要不然能千里迢迢帶回來?” 這棉花用的紡車,從前的蠶絲也是能用的,而且能紡出多股線,除此之外,他們還做些篩子,用來篩棉花。 楊老太回來的路上都能想到,這些東西發下去會咋樣。 趙學義帶著人忙乎了好久才有這樣的結果,牛道昌父子倆也跟著一同回來了洮州,後面需要的東西,牛家父子會帶著人繼續做。 牛道昌喜歡做這個,跟做火器的時候不一樣,火器是為了自保,但也跟著擔驚受怕,萬一弄不好了,炸到自己人可咋辦? 做紡車就沒有這樣的顧慮了,這東西做好了,再好好教下去,做出來好東西,大夥兒都會歡喜。 “彆著急,”牛道昌道,“一會兒我裝好了,你們再來看。” 被大夥兒圍著,牛道昌雖然忙的滿頭大汗,卻做得更起勁兒。 牛興想起一樁事忙道:“棉花捲都做好了嗎?” 謝寡婦笑道:“有現成的,夠你試的了。”這是她們的活計,肯定不能拖後腿。 牛道昌有些驚訝:“都做完了?” 謝寡婦搖頭:“不過肯定來得及就是了。” 總不能一下子就將棉花捲都用了,這邊用著,後面的就能做完,這些葛氏和陶氏也清楚。 趙洛泱將好訊息告訴大家:“兩年的賦稅免了,文書這兩日就會到衙署,我們從興元府回來所以先知曉內情。” 屋子裡的婦人們都亮了眼睛,曹老太等人笑得嘴裡直跑風。 “這可是真的啊?” “哎呦,沒想到還能趕上這好事。” 趙洛泱接著道:“朝廷向大家借了糧食,也該如此。不過免了賦稅,糧食也就不能如數還了。” 這是朝廷定的規矩,不能既免賦稅又免糧食,當時朝廷倒是有兩個選擇給他們,但趙洛泱和長公主商量好了,果斷選了前者。 趙洛泱指了指棉花:“我們有這個,棉花兩年賣出的銀錢,肯定會比大家給出的糧食要多。” 兩年的賦稅差,就差在棉花上了。 大夥聽了點頭,棉花能賣多少銀錢他們不知曉,但洛姐兒說了那就錯不了。 “棉花的好處你們還不知曉。”石大江被人扶著走進屋,他在興元府受了傷,這次跟著一同返家。 他拎起了衣角:“我這衣服裡面放了棉花,這一路上,我都沒覺得冷,看著棉花跟柳絮差不多,但用起來可不一樣咧,要不然女郎也不能將棉花做的衣裳先送去那些人家。” “肯定錯不了,”曹老太也道,“摸著就軟和,再用它做成衣裳,指不定多舒坦,穿上還不得跟做了神仙似的?” 曹老太的話引出一片笑聲。 “那是真的,”謝寡婦道,“等咱們穿的起了,先給村中的大娘一人做一件。” 大家都知道,今年這些棉花他們是用不上了,好東西得緊著賣出去,自己留的也得給需要的人,比如那些受傷的漢子。 那些人穿著這樣的衣裳,也就不用多受罪,說不得傷還能好的快些。至於他們這些人,都凍了這些年,也不差今年了。 這還沒入冬,但村中有些人身上、手上已經開始冒出凍瘡,那都是長年累月的病根兒,王家村還有老人經不住過世的,如果真的有暖和的衣裳穿,那得多好?想想就歡喜。 再說,這能暖和到啥樣?這一點大家夥兒能好奇到穿上為止。 “棉花不止能做棉衣,還能織布,”趙洛泱道,“所以不光是咱們北邊能用,還能賣到南邊去。” 謝寡婦明白過來:“所以才會有紡車,那將來還得有織機啊。” 牛道昌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笑著道:“有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