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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仲輿自和趙含章談過話後心情便一直有些不好,他扯出一抹笑道:“你大伯生病了,我讓他在房中休息。” 他轉頭看了眼老實站著的孫子,恨鐵不成鋼的道:“大郎,你還愣著幹什麼,見到妹妹都不會問候嗎?之前還說許久不見三娘,心裡想得慌。” 趙奕回神,連忙衝趙含章一揖,“三妹妹,許久不見,不知可還好?” “我挺好的,”見趙奕有些憔悴,趙含章就面露擔憂,“大兄臉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趙奕搖頭,“只是受些驚嚇,不打緊。” 趙含章就鬆了一口氣的樣子,“那就好,我手上有個安神的方子,回頭我讓聽荷抄一份給你送去,我覺得不錯,吃上兩副就好了。” 站在他們身後的汲淵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倆人,心中嗤笑一聲,連場面話說的都沒他們主公好,就這……哼! “阿姐!”趙二郎衝進大殿,小跑著衝上來,“未曾開席!”他沒遲到! 趙含章掏出手帕替他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一臉嫌棄,“一回來就亂跑,瞧你這一頭汗出的。” 然後看他身上穿的衣服,微訝,“這衣服誰的?怎麼如此寬大?” 荀修緊跟在趙二郎身後進來,雖然沒有跑,但疾走也容易出汗,他忙和趙含章行禮,撥出一口氣才道:“是我的,我借予二郎君的。” 趙二郎就扯了扯自己的袖子道:“我說要甲衣上殿,謝先生說不行,我就要換我的便服,謝先生又嫌棄是胡服,可我並未頻寬衫,荀將軍就借了我一套。” 趙仲輿就道:“明日我讓你大伯母給你做幾套衣裳,大好兒郎,怎能沒有衣裳穿呢?” 趙二郎這才注意到趙仲輿和趙奕,他還記得倆人,下意識地往趙含章身後躲,都了都嘴。 哪怕已是能上戰場殺敵的將軍,他潛意識裡依舊害怕他們。 趙含章眼神微暗,臉上卻笑著拍了拍他的手臂,和趙仲輿道:“些許小事還是不麻煩大伯母了,二郎,你記性不好,怕是不記得了,這是叔祖父,這是大兄,快見禮。” 趙二郎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一眼趙含章,見她眼露鼓勵,笑著衝他點了點頭,他便大著膽子從她身後挪出來行禮。 謝時這時才慢悠悠地趕到,姿態從容,他和趙二郎他們一同進宮的,但就是一點兒不急,到了跟前也是先和趙含章行禮,然後才瞥了趙二郎一眼,和趙含章道:“此是謝某疏忽,待回去我就讓人給二郎做幾套禮服。” 趙含章笑著點頭。 趙仲輿隱晦的打量了一下謝時,不由問道:“這位是?” 趙含章就為趙仲輿介紹:“這是我為二郎聘的老師,陳郡謝時。” 竟是出自陳郡謝氏,趙仲輿目光微凝,對他點了點頭。 有內侍宣告皇帝和皇后來了,趙含章就讓謝時和趙二郎入座,大家分列站好,等待帝后到來。 趙大郎則忍不住微微抬起頭來看向趙二郎,兩年沒見,趙二郎大變樣,不僅人長高長壯了不少,身上的痴色也幾乎不見。 竟能請動陳郡謝氏的子弟為老師。 趙含章沒告訴他,趙二郎還有個老師出自琅琊王氏呢。 趙二郎在戰場上廝殺出來的敏銳直覺,趙大郎一看他,他就發覺了。 他也扭頭看過去,還狠狠地瞪了人家一眼。 站在他身側的謝時瞥了他一眼,他立即老實地站好。 皇帝與皇后相攜而出,眾人躬身行禮。 皇帝見眾人都還算恭敬,鬆了一口氣,揮手道:“眾卿免禮。” 看著所剩不多的朝臣,皇帝忍不住悲傷的落淚。 以前這樣的國宴除了一些世家大族外,只有四品以上的官員和勳貴才能出席,且隨行家卷人數也做嚴格要求。 但現在,六品的官員便可出現在這大殿上,一些世家旁支也都能進來,想到被東海王帶走的大批官員和世家,現在那些人都落在石勒手裡,皇帝的眼淚掉得就更兇了。 “突遭橫禍,國士受損,此是朕之過,雖萬悔不能贖,”皇帝看向趙含章和苟曦,含淚問道:“不知兩位將軍可願將百官和世家從石勒手中救出?” 趙含章下意識的看向對面的苟曦,苟曦也抬眼看向趙含章,倆人對視片刻,齊齊向上和皇帝道:“陛下所願,臣必竭盡全力。” 皇帝一聽,大鬆一口氣,連忙舉杯道:“兩位將軍辛苦,朕先敬你們一杯,待把人救回來,朕一定讓他們再敬兩位將軍。” 趙含章笑著應下,一口把杯中酒飲盡,順口道:“陛下,洛陽火災,城北被燒燬大半,百姓又多出逃,這裡已經不適宜陛下居住,臣懇請陛下遷都。” 殿中的人瞬間繃緊了嵴背,立即緊張起來,禮部右侍郎高儀問,“是要遷都,但不知要遷往何處。” 趙含章淺笑道:“這就要看陛下喜歡了。” 皇帝就隱晦的看向苟曦,問道:“苟將軍以為呢?” 苟曦道:“陛下,鄆城便不錯,水路暢達,且遠離匈奴和鮮卑,可為都城。”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