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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涼軍丟下依附他們的商旅過關,先帶著文書去見傅祗。 西涼的商人們先拿出自己的商品繳納商稅後過關,他們有一部人就走到長安,然後就要購買商品,找夥伴返回西涼了。 大部分人卻打算跟著送禮的西涼軍去洛陽走一走,甚至去豫州走一趟,聽說趙刺史送給他們刺史的琉璃盞就是豫州產的。 想要。 傅祗如今在長安已經站穩腳步,他的工作能力母庸置疑,比一直摸不著頭緒,只會躺平擺爛的南陽王不要好太多。 自他進洛陽,這四個多月的時間裡,長安雖然還在鬧饑荒,好在不再是死氣沉沉。 由他出面,皇帝從鄆城撥了一筆糧食給他,趙含章也支援了長安兩批糧食,專門用作收留難民。 傅祗當時來長安已經有些晚了,但依舊組織了一批人開墾土地,播種粟和豆子,現在豆子已經在收穫,粟的收成不是很好,但也有所收穫。 因為有了收穫,死氣沉沉的長安開始慢慢恢復生機。 而現在,連西涼也送來了支援的物資,傅祗看到這些毛皮和馬匹,眼眶微溼,連忙讓人收好。 他來這裡,本是要為皇帝組建一支大軍,沒想到士兵沒招上,卻先一頭扎進了民生建設裡。 現在有了馬匹,他這才有餘力開始組建屬於他和皇帝的大軍。 待看到隨物資一起送來的一箱錢,他微微一愣,這錢有點太新了。 他拿起一枚顛了顛,垂下眼眸掩蓋住思緒,再抬起頭來時已經毫無異樣,問道:“這些錢是?” 帶兵的使者立即躬身奉上一封信,道:“這是我們使君給中書的信函。” 他道:“叛亂之後我們西涼人多錢少,民間交易多以布帛為主,價值難以界定,有些布帛還不好儲存,或是受潮,或是被蟲蛀,價值大受損害,所以我們使君便鑄造五銖錢,想讓西涼內的交易有序起來。” 西涼如今是張軌的天下,別說傅祗,就是皇帝都難以插手。 所以他只能點頭道:“此舉不錯。” 更多的話,張軌就寫在了信函之中,他希望傅祗能夠認同西涼的新錢,讓長安的客商認同新錢的價值,使之能與朝廷的錢同價值。 傅祗顛了顛新錢後道:“可這新錢似乎比朝廷的五銖錢要輕。” “是輕一些,”使者躬身道:“大概輕了兩圭左右。” 使者也是聽說,並不知道具體輕了多少,但傅庭涵知道。 新錢和禮物一送到洛陽,趙含章他們就開始拿天平來稱。 天平是傅庭涵讓做稱的工匠打磨的,在豫州時就有了,上面的度量衡有兩種,一邊是這個時代的單位,一邊是他換算過來的單位。 他一共稱了十個單位,然後平均下來算,一邊是新錢,一邊是朝廷的舊錢。 他道:“西涼的新錢每一枚大概比朝廷的五銖錢輕0.5克,也就是輕2.4圭。” 傅庭涵將新錢和舊錢分別撥做一堆,和趙含章道:“我們之前的設計是重量和體積完全比照朝廷的來,但如果認同了西涼的新錢,雙方商業活動緊密,我們的新錢就虧了。” 汲淵沉吟道:“以張軌的為人,他不會做熔鑄再造的事。” 傅庭涵道:“我不相信人,我只相信制度。” 趙含章也點頭,“我相信張軌,但我更相信制度,何況,” 她抬眸看向汲淵,“張軌身體不好,誰知道什麼時候就把位置傳給張寔了呢?” 汲淵聽明白了,“女郎不相信張寔的為人?” 趙含章衝他笑了笑。 汲淵沉吟片刻後道:“也是,的確要防一手,那我們的新錢……” “也減輕重量,”她道:“就比照著西涼的新錢來。” 汲淵憂慮,“這樣一來會不會對商業有影響?本來現在來洛陽的客商就不多,他們要是知道我們的新錢輕,更不來了怎麼辦?” 趙含章微微一笑道:“只要我趙含章不倒,那新錢就不會倒,張軌為何有底氣寫信讓我支援西涼的新錢?不就是因為他在西涼的威望嗎?” “他在,新錢在西涼就能暢通無阻,而以張氏的威望,就算他百年,繼位者只要是他的成年子孫,也不會太差,這新錢,至少十年內價值是穩定的。” 傅庭涵也點頭,“我們的錢不是無根之萍,中州是平原地區,也是產糧之地,以前是因為戰亂,可現在含章為它提供了安定的環境,那麼這裡的商品就有糧食、綢緞、麻布、琉璃、瓷器和紙張等,只要這些商品能夠往外售賣,那中州所鑄造的新錢就有穩定的價值,外面的人不認也得認。” 趙含章自傲的翹起嘴角,頷首道:“西涼是因為偏僻,人少,物資也不多,所以新錢與外交流需要有人認可,但我不需要,這裡是中州,只要給百姓安定的條件,這裡物資豐厚,能引天下人趨之若鶩,所以這裡的錢自然而然就能得到世人的認同。” 貨幣的價值在其身後代表的東西,趙含章有這個底氣。 汲淵被說服,頷首道:“那就減輕重量,依照西涼的新錢重量來制錢吧。” 趙含章道:“既然重量有所區別,那就再改一下圖桉吧,讓這一枚五銖錢成為真正的新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