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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萬大軍暫時留在了城外,趙含章帶著範穎和明預等人先進城。 荀修帶著元立出城收土地去了,城中只剩下各部將。 蒙縣縣令一身狼狽的從後面追上來,趙含章停住腳步看他,“趙濱,你怎麼這麼狼狽?” 趙濱想哭,整理了一下歪掉的冠後道:“使君,想出城的人太多了,再不想辦法我就要攔不住了。” 趙含章轉身繼續往縣衙走,道:“這不是你縣令的職責嗎?讓我想辦法,要你們有什麼用?” 趙濱一愣,連忙追在後面,“您這是也不答應放人離開?” 趙含章停下腳步,目光沉沉的回頭看他,“我告訴你,你要是安撫不住百姓,反過來動搖我的軍心,我最先砍了你!” 趙濱愣住。 趙含章丟下他大踏步進縣衙,明預越過他時用蒲扇拍了一下他腦袋道:“傻子,此時天大地大都沒有軍心穩定大,你讓他們在城門口叫嚷,以為只有民心受影響嗎?還有軍心呢。” “要是放他們走,留下的將士是為了保護誰?還是為了做擋箭的盾牌?我們連丟三城,本來就軍心不穩,你去告訴他們,蒙縣若城破,先死的一定是這些將士;可他們再鬧下去,蒙縣就算不破,他們也得先死。” 明預道:“我們這位使君殺雞儆猴的事可沒少幹,你問問他們誰想來當蒙縣第一隻雞。” 趙濱:“可使君素來愛民……” 路過的範穎也不想聽了,嫌他太耽誤事,道:“使君愛民,愛的是大多數民,蒙縣之後是整個陳郡,整個豫州,甚至整個大晉,就城門口那些人敢跟他們比分量嗎?趙縣令,你的主簿呢,現在城中的糧草是他在管著嗎?讓他帶著賬簿來找我。” 趙濱就被轉移了注意力,“哪本賬簿?” “所有的賬簿,”範穎道:“我記得蒙縣有兩個糧倉,你們縣衙有一個糧庫,還有專門裝錢的庫房,所有的賬簿我都要看。” 趙濱:“可前兩日石勒軍攻進來,我們損失巨大……” “那也得查,之前有多少,現在剩下多少,這麼多人留在城中,糧食夠吃多久,我們心中都要有數,”範穎道:“難道你們重新奪回縣城後不清點損失嗎?” 明預衝範穎笑了笑,去追趙含章。 趙含章耳朵好,也聽到了後面的對話。 她對迎上來行禮的部將們揮了揮手,看了一眼牆上,問道:“地圖呢?” 一個十四五歲,身著灰色皂衣的少年立即抱著一張圖上前,在兩個親兵的幫助下把圖掛上去後緩緩展開。 趙含章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問道:“這圖為何要收起來?” 他一臉嚴肅,“為了防止細作偷窺。” 趙含章聞言笑了笑,問道:“你是學堂出來的?” 少年臉色漲紅,激動的彎腰道:“是,小的趙甲良。” 趙含章一聽,驚喜不已,“你是甲字輩的呀,不錯,不錯,這是畢業了嗎?” “是,小的去年冬經過了畢試考,所以可以進衙門裡求職,現在一邊工作,一邊讀書。”他道:“這圖便歸小的保管和維護。” 趙含章讚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錯,很厲害了,但學海無涯,你就粗粗學了四年,以後需要學的還很多呢。” 趙甲良一臉嚴肅的點頭,“是,小的謹記女郎教誨。” 趙含章這才看向地圖,問眾部將,“說一說吧,之前的五座城是怎麼丟的,又是怎麼搶回來兩座城的?” 眾人對視一眼,最後還是李天和上前彙報。 石勒大軍出現得太突然了,趙含章本來有大軍駐守邊界線的,趙駒的副將高邑便守在豫州北界,專防從冀州下來的匈奴和羯胡。 但趙含章去鄆城祭天,為了威懾苟曦,讓他們不敢對趙含章出手,趙駒從各地抽調八萬大軍陳兵兗州邊界,以防萬一。 石勒大軍突然出現猛攻,高邑求援速度慢,也沒守住很久,一天之內就丟了兩座城。 趙銘收到戰報,立即調米策等各部將救援,這才止住了匈奴的攻勢。 但雙方戰事焦灼,你爭我搶,打得很激烈。 因為之前連失五城,這一次石勒大軍又來勢洶洶,軍心就有些受打擊。 趙含章問:“高邑呢?” 李天和低下頭道:“重傷,正在營中養傷呢。” 難怪軍心會渙散,原來的副將都重傷了。 趙含章拿起筆,問了現在斥候探回來的情報,一一在地圖上標註好,趙含章就盯著地圖看,“你們看見石勒了嗎?” “是,”李天和道:“重傷高將軍的就是石勒。” 趙含章忍不住嘀咕,“他竟然真的能忍住不去兗州?” 不過這樣也好,將人牽制在這裡,總比去兗州不可控要好一些。 趙含章重新安排佈防,下令道:“只守不出,等著他們來攻城。” “使君,我們丟了單縣、曹縣和菑縣,不將他們搶回來嗎?” 趙含章道:“搶是要搶的,但不能急切,我們的目的是拖住儘可能多的敵軍,故以守為主。” 眾部將應下。 才重新做好佈防,就聽到外面有馬匹的嘶鳴聲。 趙含章往外看了一眼,見荀修拿著馬刀渾身煞氣的走進來,他雙手抱拳,低頭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