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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記事一離開苟曦的視線就加快了腳步,急匆匆離開軍營,扯了一匹馬就朝城中跑去。 苟曦在石勒大營中,但石勒卻在城中。 申記事連夜進城告密,他才跑了沒多久,苟曦的親兵就晃到大營門口,問左右:「看到申記事了嗎?我們將軍剛籤的公文有些問題,得重新寫一份。」 守大營計程車兵道:「申記事剛出去了。」 親兵臉色微變,問道:「天色已黑,此時出營?」 士兵並不回答,大將軍雖然對苟曦禮遇有加,但底下的人並不是很買賬,都投降了,明明只是左司馬,還將軍,哼,不過是仗著他們大將軍禮賢下士。 親兵心中著急,便往外走,「他肯定是送公文去了,那公文有問題,我去把他追回來。」 守營士兵立即伸出長矛攔住,沉著臉道:「沒有將軍手令,誰也不許擅離營地。」 親兵拳頭緊握,片刻後擠出笑容,他從懷裡摸了一把錢塞給對方,低聲道:「還請兄弟通融一下,你也知道,我們將軍剛來沒多久,辦公若出了問題,上面要怪罪的,我們就是去把公文追回來,改好了再讓申記事送去就是。」 「而且此時夜已深,申記事就是去了也進不了城門,也是要在城外的驛站休息一夜的。」 守營士兵臉色稍緩,但還是不許他們出去,「需要將軍手令,你們去拿了手令再過來吧。」 這個將軍可不是指苟曦,而是孔萇將軍。 這一營有六萬大軍,由孔萇負責統管,是石勒心腹。 他不喜歡苟曦,加上苟曦是剛俘虜過來的,為免有人逃營或作亂,對他們的管理特別嚴格,別說苟曦的親兵了,就是苟曦本人,進出大營也限制重重。 親兵知道,等他找到大將軍,大將軍再去和孔萇要手令出營追趕未必趕得及時。 但親兵無可奈何,只能轉身跑去找苟曦。 苟曦只是心中難安,所以躊躇過後還是沒忍住派人去找申記事,想要確定一下。 誰知竟得到這樣壞的訊息,苟曦立即叫來苟純,低聲吩咐道:「你去找正長,讓他速速召集人手,等我吩咐。」 苟純心中一緊,問道:「今晚起事嗎?會不會太過倉促?」 苟曦可是被比喻成再世白起的,雖然心志被腐蝕了,但關鍵時刻的判斷力還是在的,他道:「若申記事真的聽到了什麼去告密,那我們就不能再等下去了。」 苟純心中微慌,領命去找王贊。 哦,王贊,字正長。 他一走,苟曦便帶上親兵去找孔萇,一是想要打探訊息,二則是……若真有意外,他可以立即拿人。 但他去了才聽說孔萇今夜不在營中,他傍晚時出營回城去了。 苟曦心中一緊,確定申記事就是告密去了,難怪他會連夜離開,原來孔萇不在; 同時鬆了一口氣,孔萇不在,他離開就要容易很多。 苟曦立即回到大帳,和趕過來的王讚道:「現在就走。」 王贊大驚,「此時怎麼離開?」 又是深夜,還在大營之中,他們原來計劃是等石勒去下邑縣時趁著巡邏的機會兵變的。 苟曦:「機密已洩,不能再等了,衝營離開。」 論打仗,十個王贊也抵不過一個苟曦,他自己也知道這一點,因此略作猶豫便答應了。 他們兵分三路,苟純帶人去奪取馬匹,王贊帶人去奪糧草,苟曦則帶人去開路。 苟曦叮囑苟純和王贊,「一人雙騎,拿到就跑,剩下的馬匹砍掉繩索,放火燒營,糧草能拿多少拿多少,剩餘的也全部燒掉。」 王 贊:「全燒了?這……那我們一走,他們豈不是要逼捐兗州百姓?」 苟曦沒時間和他解釋,冷酷的道:「這是軍令。」 王贊只能領命而去。 石勒大營毫無防備,此時又已入夜,大部分將士已經入睡,在營地裡四處走動的多是各處巡邏的人。 苟曦帶著人過去,捂住人的口鼻一抹,人就沒命了。 但馬匹和糧草處都有人看守,雖然苟純和王贊速度已經很快了,但還是鬧出了聲響,有人大聲呼喝起來,帳篷中計程車兵聽到聲音衝出來一看,發現是糧草處有聲音,一驚,立即招呼同袍拿上武器過去檢視。 苟曦已經悄無聲息的解決掉巡邏的人,此時就埋伏在暗處,看到糧草處這麼快就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只能帶人出來截斷援兵。 苟純帶著人搶到了馬,便帶人去糧草處接應王贊,倆人一起往苟曦的方向衝殺。 苟曦殺出一身的血來,站在援兵的必經之路上攔住了絕大多數援兵,頗有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苟純和王贊一到,苟曦立即上馬,帶著他的親兵們就殺出去。 這些全是跟著他們一塊兒被俘的將士,因為時間緊張,目前只聯絡了三千多人。 如果他們的計劃不出錯,到後天起事,他們應該能聯絡到五千多人,到時候只要第一仗贏了,他有信心可以策反到兩萬多人。 正是這段時間被俘虜的晉軍的一半。 此時已經沒有後悔的時間和機會,苟曦帶著人衝殺出去,離得遠的營帳也終於派援兵到來,參將校尉們帶人過來看到是苟曦作亂,頓時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