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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澄的嘴只有面對他親哥時才軟過,對其他人,就是他爹都沒得到過他一句好話,更不要說這個侄女了。 倆人本就相看兩厭,她要不是王衍的女兒,他豈容她在荊州如此放肆? 王澄要做的事從沒人可以阻攔,於是他鞭子一揮,就打在王四孃的手上,同時還打到了馬脖子上。 他的馬嘶叫一聲,揚起蹄子就跑,坐在車轅上的車伕猝手不及,整個人往後一仰,差點跌下車去,而站在車轅上的王澄卻只輕輕地晃了一下就穩穩站住,見王四孃的馬也受驚往後退去,人騎在馬上跟著團團轉,他就哈哈大笑起來,大樂道:“你還想攔我?先與你的主君學些武藝再說吧。” 王澄的護衛們連忙打馬去追,等王四娘終於安撫好坐下馬,王澄早跑沒影了。 她氣得揮鞭子,抽了好幾下空氣,最後還是叫來隨從,叮囑道:“你去追叔父,告戒他,忍一時之氣,保全自身,讓他收一收自己的脾氣,不可太過刻薄。” 隨從頭皮發麻,但在王四孃的目光下還是點了一下頭,默默地去了。 王澄收到王四孃的譏諷和警告根本沒當一回事,沒錯,他就不覺得這是忠告,而是王四孃的嘲諷。 因為路上有流民作亂(這也是王澄不願支援琅琊王的原因之一,說了要平流民之亂,但王敦出兵之後,作亂的流民反而越來越多,已經由鄱陽一帶影響到了荊州。),王澄不得不改道,從豫章經過。 巧了,王敦也在豫章。 王敦明明是光州刺史,人卻住到了豫章郡的郡守府裡,王澄看不過他不顧朝廷政令,私帶兵離開光州,放置中原大亂不顧的行為,一進城,直接就跑到他郡守府裡,看著他的臉就開始嘲諷。 “處仲還真是以天下為先,中原正生靈塗炭時,你便爭奪天下啊,大兄說你有大才,依我看,你豈止是有大才,你簡直天下獨絕,才絕,貪絕,偽絕,真正當今天下第一偽君子是也。” 王敦氣得夠嗆,直接回以攻擊,“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不信你看不出趙含章的野心,幼主強臣,不過是延續前路罷了。” 他按下怒火,和王澄道:“如今宗室中,只有琅琊王年長些,又有大志,輔左他便可斷絕這幾十年來弱主強臣的局面。” 王澄恥笑道:“國土盡失,百姓淪為豬狗,國將不國,此時你還想著扶持琅琊王與趙含章內鬥?” 王敦臉色沉靜,自信的道:“攘外必先安內。只要我們平定內亂,全國一心,區區匈奴,何足畏懼?” 王澄大怒,噴他道:“匈奴不足為懼,你跑什麼?” 王敦情緒也激動起來,道:“苟曦沉溺聲色,皇帝又起獨立之心,朝臣各有各的心思,別說多一個我,人心不齊時,多十個我也無用。” 他道:“光州的官兵投入戰場是能攔住劉聰進攻鄆城,還是能攔住苟曦的大敗之勢?這全是主弱臣強的原因,要是琅琊王掌控朝政,上下一心,此禍可消減。” 王澄:“琅琊王?嗤,他空有野心,而無大志,待他掌權,恐怕他早忘了中原和北地。” “不可能,哪個皇帝不想著天下一統,成就萬世霸業?”王敦自通道:“只要內統一,上下一心,我可以保證,他一定會北伐的。” 王敦有自信,如果全國的資源給到他,他一定可以收復失土,“劉淵之流,殘暴而無德,中原的漢人思歸,到時候我主外,兄長主內,陛下一力支援,定能收復所有失土。” 王澄冷哼道:“婦人改嫁,人心易變,你怎知到時候你的心不變,茂宏的心不變,琅琊王的心不變?” “趙含章現在就有餘力收復失土,今日收復和他日收復的區別就是,現在可以少死很多人,”王澄冷笑道:“還是說,你不願將此不世之功讓給趙含章,所以處處阻撓?” “啊,也不是,怎是讓呢?就你現在的威望,才能,怎配與趙含章相提並論?”王澄直接朝他吐口水,“還號稱王氏的麒麟兒呢,比不上一個女郎便只會私底下行陰私手段。” 王敦被他的話氣得腦子一抽一抽的,論嘴炮能力,王衍佔天下五分,王澄便佔天下四分,剩下的一分才是天下人來分。 所以王敦還真說不過他。 說不過,胸中的怒火衝撞,直憋得他眼睛通紅,他再忍不住,直接伸手掐住王澄的脖子…… 王澄被扼住咽喉,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能一邊瞪著眼睛,一邊用力去摳他的手。 王澄身材偉岸,力氣極大,情急之下竟然掰開了他的手指,半晌,他才隱約發出聲音,“處……仲……” 處仲是王敦的字,聲音入耳,他這才理智一些,在王澄的用力掰扯下慢慢鬆開手指。 王澄趁機脫離他的手,連連後退,彎腰大口呼吸起來,又劇烈的咳嗽。 他眼睛通紅,只看了一眼正對著自己的手發呆的王敦,轉身就往外走。 王澄捂著脖子跌跌撞撞地跑出去,看到他的護衛,立即道:“王敦要殺我!” 話音落,王敦也追了出來,此時他臉上滿是後悔,上前一把拉住王澄道:“兄長,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