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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載不變的灰色天空上似乎也有幾絲雲朵流溢的痕跡。界域在這裡結合、碰撞，潮水隨著位面裂隙的變化漲落不定，預示傳送門連線的世界亦是無常。鐵皮佬的戰車恢復成敞篷車地樣子。靜靜停在荒蕪乾裂的河灘上。此刻它所呈現的是與四十七和凱麗都有所不同的機械美感，更接近於阿古斯構裝法師追求的完美境界——精確、嚴密、大批次生產的標準化。河濱人保證位面通道很快就會開啟，他說地應該是實情。凱羅又出了一張水元素屬性的牌加入牌組，摩利爾想提醒女孩那不是最好的選擇，卻突然有些心神不寧。
“哎？你怎麼還有這麼多的戰士？”凱羅驚訝的看到四十七又一次發動了不計傷亡的炮灰陣，一回合就掃平了她辛苦營造的防禦。
“我記得我已經打掉你十張……不。有十幾張戰士了，哎呀，你不是作弊了吧？我要看你的牌！”
“真沒見識，你都不知道‘無盡蟲海’怎麼用麼？”
“你瞎說！哪有這種牌！”
“一定是‘不安死者’。”看兩個菜鳥打牌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摩利爾決定讓他們快點結束：“他沒有輔助牌，士兵防禦力卻提高了一些，而且遲鈍了很多。先守住亡靈的攻擊，用有光明屬性地牌就行了，再等兩回合戰場就會轉成白晝，他地牌會自動被消滅的。”
“觀棋不語真君子。你就不能幫幫我嗎？”四十七把手牌翻來覆去地看。顯然是窮途末路了。
“使用不死生物卻連黑暗術這樣的基本牌都不準備……既然是法師發明的遊戲，就不是單靠數量能取勝的。”摩利爾看到冥河船伕結束製造工作。開始推著木船向更低處移動：“好了，我想我們差不多該出發了。你的車怎麼辦？如果你能把它封上頂，在冥河裡堅持幾分鐘沒問題吧？”
四十七晃了晃腦袋，走過去開門上車。
“幾分鐘？你太小看第一生產力了。”
冥河潮汐來得很平靜，缺乏想象中波濤壯闊的模樣。起先是乾燥的河床慢慢開始溼潤，裂隙中出現細小的泉湧，灰色塵土被滋潤出大片大片的暗色，很快匯成汩汩的水窪。轉眼之間，大量水流像是憑空吐出來的一樣，從各個方向交織溶合到一起，如同一大盆使用過多次，早已冷卻的洗澡水，泛著泡沫旋轉、破裂。水位迅速升高，河面上出現大大小小數不清的漩渦。從覆蓋河床到淹過半人高地車輪只用了幾分鐘的時間。
但接下來四十七和他的車開始上浮，或者應該說車已經變成了船。河水在它周圍咕嘟咕嘟的翻滾，攪起混濁的泥漿，可以想見水下的車輪仍然轉動著——只是不知道以什麼樣的方式。四十七操縱“車船”掉頭靠近岸邊，一道半月形地濁浪好似在冥河上撕開了一道傷口。
“請。”
四十七熄滅引擎，向前一步一腳踏進泥水裡——彷彿那只是雨城沼澤裡的普通水溝，朝摩利爾伸出手。
女法師看著他。除了踩在水裡地那部分。鐵皮佬渾身上下跟塗滿油的長劍似的滴水不沾。他一定能輕輕鬆鬆的把自己提溜到船上，比拿起鵝毛筆還要輕鬆。摩利爾躊躇了一下。忽然覺得他很遙遠。本不應該有這種錯覺，畢竟他們也一起經歷了很多事情——但是此時此刻，四十七和他的機械真的就像某種超越她理解之外的東西，與她相隔咫尺天涯，似乎存在於另一個世界。
城市裡街頭暗巷擺地攤神秘兮兮給人算命測卜地神棍巫婆大多是懂點心理學和察言觀色的騙子，但是不可否認，世界上的確存在少數有著異常敏感天賦的人。他們眼睛不能明察秋毫。聽力也未必過人，卻能察覺五感之外的世界，甚至可能觸控空間與時間，窺得片刻天機。沒人說得清這種能力是怎麼得來的，而且它也常常會突然消失——就像命運的混沌對幸運兒開的小玩笑一樣。
預言法師致力於以魔力為手段創造自己地秩序，利用秩序的導標尋找混沌中的碎片，長久以來他們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許多法術甚至比石膚火球等其它派系法術還要不可思議。但是這麼做是否漸行漸遠。誰也不知道。摩利爾已經很久沒有這種不期而至的超現實恍惚感覺了，自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