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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放下了所有的矜持,管他天塌地陷,管他海枯石爛,她——只想緊緊抓住他逝去的生命,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丁原心如亂麻,更有一份濃濃的歉疚與沉重!
他的眼前,浮現起雪兒翹首以盼的亮麗身影,時刻提醒著自己,在翠霞山上,還有一份承諾與責任,需要自己去擔當!
他真不知該如何面對懷中的少女,如何向她解釋這短短一年之間,所發生的一切。
在她心底,也一樣藏著一個絢麗的美夢,期待自己有朝一日實踐南海之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他只感到自己的心快撕裂開來,胸口一熱,噴出口熱血。
蘇芷玉驚呼道:“丁哥哥——”急忙扶他重新坐下。
丁原努力平復心頭的激盪,擺手道:“我沒事,玉兒,你——不怪我吧?”
蘇芷玉搖搖頭,歉疚道:“是玉兒不好,惹你心煩了。丁哥哥,咱們別說這事了,你還是趕緊打坐行功,且莫令傷勢復發。”
丁原點點頭,盤膝運功。
蘇芷玉在他身旁靜坐下來,凝望丁原的雙目中,漸漸浮起一陣霧氣,半晌從袖口裡取出一支玉簫,輕放唇邊徐徐吹奏起來。
簫聲平和悠揚,丁原聽著聽著,不知不覺忘卻了紅塵間諸般煩惱,心底恬靜平和,漸漸進入空明忘我的先天之境。
那幾只小雪爵聽到簫聲,也搖搖晃晃爬了過來,乖乖地趴在蘇芷玉腳畔,豎起耳朵靜靜聆聽。
兩個多時辰後,丁原睜開雙目,第一眼就看見玉兒正在用枯枝撥弄篝火。熊熊燃燒的火光映照裡,她的玉容更顯嬌豔動人,美到了極點。
丁原道:“玉兒,你何時學會了吹簫,我以前卻從不曾聽你說起過?”
蘇芷玉玉頰一紅,回答道:“玉兒的簫藝生澀,倒讓丁哥哥見笑了。”
原來,她當日見過那幅《楓亭坐晚圖》後,心裡便起了一個念頭。
她想著有朝一日,能如畫中的羽翼濃與赫連夫人一般,和丁原琴簫和諧,寄情山水。可這女兒家羞人的心事,又何堪訴於情郎知曉?
丁原笑道:“哪裡會,你吹奏得十分好聽,想來也是家學淵源。”
蘇芷玉抿嘴一笑,道:“丁哥哥,你若喜歡,今後玉兒便天天吹給你聽。”可一想到丁原只有兩個多月的壽命了,撥弄枯枝的手就變得機械起來。
丁原知她在心憂自己的傷勢,平靜道:“生死由命,富貴在天。玉兒,你無須多想這些。倒是你出來多日,只怕安閣主她們會掛念。”
蘇芷玉道:“玉兒臨行前曾得安師伯準允,下月初逕自前往北海蓬萊仙山,與諸位尊長同門會合。故此,這些日子儘可留下,照料丁哥哥。”
丁原輕噓一聲:“蓬萊仙會,這四個字,我耳朵裡都快磨出繭子來了,真不曉得大夥兒為何都那麼看重它?”
蘇芷玉道:“蓬萊仙會已有千年歷史,每一百二十年才舉行一回。
“正、魔兩道的高手耆宿,俱皆雲集仙會之上,了結恩怨,比試修為,更重要的是爭奪天陸十大高手的榮耀。”
丁原道:“咱們去看看也好。海外三大聖地,靈空庵和天一閣,我都有拜訪過,也正可乘此機會,見識一下蓬萊仙山的神韻。”
蘇芷玉道:“蓬萊仙山,乃三大聖地中,距離中土最為遙遠的一處,終年被雲霧繚繞籠罩。不識得路徑的人,近在咫尺,也難以相識。
“據說仙山無土,所有的建築和林泉,均都凌空飛駕在雲端,猶如天上仙境。”
丁原精神一振道:“竟有這等玄奧,若能在那裡住上幾日,定然也頗有味道。”
蘇芷玉笑道:“除了蓬萊仙會的機會,仙山素不向外人開放,連安師伯也只在一百二十年前,曾登臨過一回。
“在海外三大聖地中,蓬萊仙山的弟子人數最眾,可也從未聽說過,他們中有人往來於天陸。”
丁原道:“不知蓬萊仙山現下的掌門是誰,我猜多半仍是個女子。”
蘇芷玉搖頭道:“這個玉兒便不曉得了。上屆蓬萊仙會時,仙山的掌門靜如煜,確是一位婆婆,但想來時至今日,也早已化羽飛昇。
“現任的掌門,卻是誰也沒有見過,丁哥哥,你若參加彭萊仙會,也定能奪得個十大高手的頭銜。”
丁原笑笑道:“曾經有人問過我,我到底算是哪一道,正道?魔道?我不知道,這個問題我自己也回答不出!玉兒,你說我算哪道的?”
蘇芷玉聽丁原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