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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莫不是咱的話不中聽,惹得衙內發了脾氣?”那士卒冷笑了起來,他知道眼前這人原本是京中的高官子弟,甚至被髮配到江陰軍之前,還是個小官,不過入了這江陰軍,那便是小鬼進了閻王殿。這姓張的因為有人上下打點,再加上他一向也不怎麼生是非,這些年來倒還處的安穩。不過只看他那眼睛,就知道這人是個刺兒頭,這士卒早已看不慣他的樣子。
身為一個戴罪的配軍,見了軍爺們不僅不點頭哈腰,居然連聲諾也不唱,莫非以為自己還是個權貴麼?
“下人的智慧。”
張錚隨意地掃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開始向下解身上的囚衣。方才那些修士們急急地趕往北方,不知為何,他心中陡然升起不祥的預感。
是她又在世間現身了麼?
這三年來,他得到有關岑青的最後的訊息,便是兩人被押送離開臨安的那一天。聽說她帶走了張鈺,又施展了一招禁忌之術,成為天下道門的敵人,而後便杳無音信。
本著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的想法,他安心地呆在發配的地方,淡忘了過去,就像一個真正的凡人般過著底層最艱辛的生活,至於是否磨礪了道心,他也不知道。
直到今日,他忽然間發現平靜沉寂的心湖再起波瀾。
“找死!”
那士卒大怒,他可以被上司打罵,也可以被同伴打趣,然而一個命比蟻賤的賊配軍竟敢這樣說他,讓他感覺到難忍的羞辱。
他狠狠地揮動鞭子抽打過去,準備在這皮白肉嫩的配軍身上留下傷可及骨的鞭痕,讓他知道在這片地方上到底誰才是爺爺。
只是下一刻,那鞭子寸寸斷裂。
士卒根本沒有看到張錚還手,可他幾乎甩脫臼的胳膊下面,手中卻只剩下了一隻鞭柄。
“姓張的造反了。”
視野之中,張錚脫掉囚衣,就那樣精赤著上身走出軍營,士卒亮開嗓門大聲地喊道,可是卻發現自己卻根本聽不到發出的聲音。下一刻,整片天地彷彿重重地黑暗下來,他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五感剝離!
武道宗師!未完待續。
第十七章 當誅
鎮江,金山寺。
自從三年前寺中禪房被天雷震塌,主持法海託缽遠遊,到這裡祈願的貴人們便漸漸稀疏下來。幸而有臨安梁王府出錢重新修繕了那禪房,但香火冷落,和尚們的生活仍沒有太大改善。
畢竟當今天子崇道,這世間又是以道門為尊,佛門早已失去了幾百年前“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的盛況。
即便這金山寺,也曾經一度改為道觀,被稱為“神霄玉清萬壽宮”。後來幸好那改寺為觀的徽宗皇帝糟了報應,不僅城破國亡,連自身都被金兵俘去,悽悽慘慘死於北地,金山寺才恢復了舊日名號游龍寺,民間仍稱之為金山寺。
這一日,忽聽聞遠遊三年的法海禪師就要歸來,和尚們頓時喜上眉梢。他們雖然對法海不甚瞭解,但也知道這位主持是個通神有法力的神僧,要不然京裡的貴人們何至於奔波百里來求他的幫忙。茹了三年的清湯寡水,眼見就要換成素雞素鴨,菜裡也終於要新增些油水,不由得他們不高興,居然從山門一直排到山腳來迎接法海。
遠遠的,就見那風塵僕僕的和尚託著缽盂走上江堤,和尚們高唱佛號:“南無阿彌陀佛,恭迎大禪師回寺。”
他們低眉合十,卻不見法海應聲,舉目望去,卻見大禪師忽然停下腳步,怔怔地抬頭看天。片刻之後,便有大雷音傳至眾僧耳中:“我佛慈悲——”
眾僧本是頑愚之輩,不知法海何意,但聽得大雷音空靜悠遠,即便山頭諸僧也聽得一清二楚,頓時個個歡欣鼓舞,紛紛讚道:這佛爺果然是神人。
然而只是一瞬間,卻又見法海如怒目金剛,一手金缽高舉,另一手張開,原本藏於寺中的禪杖、袈裟與僧帽被召喚而出。禪杖在手,金光萬道,袈裟在身,瑞氣千條。眾僧見狀紛紛拜服,大呼佛號,而法海毫不理會,身形高高飛起,直往正北方向而去。
江風吹過,一眾和尚愕然起身,望著空空如也的江堤傻了眼。
法海回來又走,大家夥兒豈不是又要喝清湯了。
……
崑崙仙境,雲霧飄渺間。
仙音飄渺,白鶴在頂上翩翩起舞,靈鹿徜徉於腳下,人參靈芝仙娃扭著胖乎乎的身子在一旁玩耍,白鬚白眉的仙翁讓童兒捧出壽桃兒美酒招待客人,笑的慈祥無比。
“藏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