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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見。”
席應真臉色一變,雙眉陡立,樂之揚也是心頭一震,回望葉靈蘇,少女咬著嘴唇,俏臉微微發白。
沉默時許,席應真徐徐說道:“大和尚,你也知道‘逆陽指’的事?”
“真人趕來之前,明尊主就已經原原本本地告訴我了。席真人身受奇傷,如果無人施救,只有七日可活。明兄仔細算過,上一次施救是在三日之前,距離發作之日還有四天。這施救之法,天底下只有兩人會用,一個遠在崑崙,一個不知所蹤,貧僧耐心很好,只要捱過四天,那本書自然到我手裡。”
席應真冷哼一聲,說道:“大和尚,你痴心妄想麼?在這四日之內,我隨時可以毀掉此圖。”
“隨真人的意。”衝大師笑了笑,目射寒光,“但那時真人駕鶴西歸,沒有《天機神工圖》的庇護,你手下的一男一女只怕有些不妙。”
席應真沉默半晌,長嘆道:“大和尚,你這麼說,竟是要逼我殺你了。”
衝大師笑道:“真人宅心仁厚,若要殺我早就殺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席應真一言不發,注視衝大師片刻,徐徐說道:“和尚,你根性猛利,智慧淵明,金剛門一脈單傳,令師挑你為徒,的確沒有走眼。可惜才歸才,德歸德,有道是‘才為德之資,德為才之帥’,若無德行,空有才華,只會作惡更甚。大和尚,你要是還有半分良知,便應該臨頭縮手,不要辜負令師的苦心。”
衝大師點了點頭:“席真人,你我相交雖淺,但我敬你三分。可惜復國事大,有進無退,真人一味固執己見,和尚只好再等四天,四天之後,必來請教高招。”
樂之揚聽到這兒,忍不住跳了出來,大聲說:“賊禿驢,只要我樂之揚有一口氣在,你休想損傷席道長一根汗毛。”
明鬥冷笑道:“狗崽子本事不大,口氣卻不小。”樂之揚反唇相譏:“我是狗崽子,你就是狗腿子,天天跟著賊禿驢,等著吃他拉的驢屎。”
明鬥臉漲通紅,挺身欲上,忽見衝大師轉身就走,唯恐其丟下自己,惡狠狠瞪了樂之揚一眼,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葉靈蘇按捺不住,大聲說:“席道長,跟這些惡人客氣什麼,我們三人合力,未必就會輸給他們。”
席應真面沉如水,搖頭道:“進洞再說。”
三人進洞,樂之揚鋪好柴草,席應真沉默半晌,忽道:“樂之揚、小姑娘,正如和尚所說,我只有四日好活,有些後事必須交代……”
樂之揚聽到這兒,心裡一陣翻騰,大聲說:“席道長,你別灰心,天無絕人之路,一定可以想出法子。”
席應真搖頭苦笑:“逆陽指發作起來,與人體氣血相逆,除非讓渾身氣血倒流,要麼休想破解。人體氣血執行,本有一定次序,但要使其倒流,就好比日月逆行、天地反覆一樣不可思議。”
樂之揚一聽,心生絕望,忽聽葉靈蘇沉吟道:“氣血倒流也不是不行,當年‘西崑崙’梁蕭,曾經創出一種‘轉陰易陽術’,能夠顛倒五行、逆轉陰陽。”
席應真笑道:“姑娘說得是,‘轉陰易陽術’正是逆陽指的根基。西崑崙一生意氣用事,從來不計後果。他創出‘逆陽指’,本意是探究武學,結果傳之後世,竟然成了折磨敵人的酷刑。”
樂之揚聽了這話,心生希冀,忙說:“葉姑娘,你是雲島王的女、女弟子,就沒有學過這個‘轉陰易陽術’嗎?”他一時口快,幾乎說出“女兒”兩字。
葉靈蘇輕輕搖頭:“這門心法,梁蕭傳給花鏡圓,花鏡圓又傳給雲霆祖師,學到一半,鏡圓祖師失蹤,所以雲霆祖師也沒有學全。後來雖設法補齊,終究不及原來的心法,修煉起來風險很大。我修為尚淺,島王怕我走火入魔,故而沒有傳授給我。”
“可惜,可惜。”樂之揚恨不得捶胸頓足。席應真卻坦然一笑,說道:“天意昭昭,強求不得,也許貧道註定命喪此島。莊子喪妻,尚且擊缶而歌,生生死死,那又算得了什麼?”
他越是達觀知命,樂之揚的心裡越是難過,想到兩年中朝夕相處的情誼,登時胸中大慟,幾乎淌下淚來。
忽聽席應真又說:“我活著一日,衝大師不敢來犯,我死了以後,他一定會千方百計地對付你們。好在樂之揚機靈,逼他交出了《天機神工圖》。此書關係蒙元的復國大業,可以挾制於他。樂之揚,此書由你保管,無論如何也要保護葉姑娘的平安。”
老道說到這兒,取出圖書遞給少年。葉靈蘇心中有氣:“這部書是我東島之物,為何要交給這個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