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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四五十子,但無崖子所擺的“珍瓏棋局”卻有二百餘子,一盤棋已下得接近完局。趙玄雖然力量不小,可刻完後,依然累的額出細汗,微微喘息。
他得這棋局已經三個多月,在山谷中就開始研究。說到這裡,不得不說趙玄在上一世也算一位“奇人”。他沒上過大學,卻偏好佛、道典籍,詩詞歌賦;不學謀生技藝,卻偏喜琴棋書畫,詩酒花茶。平日裡半是乞討半是賣藝為生。索性他家庭狀況尚可,又有一弟弟,穿越後也無需擔心父母老無所依。
自得到“珍瓏棋局”以後,趙玄就勉力研究。由於他早就知道“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道理,又加上重生以來,修煉之餘,除了裝瘋賣傻,也只有自己跟自己在腦中對弈,或者做幾首歪詩來排憂解悶。長此以往,棋藝不僅沒有落下,反而比以往還精進不少。倒是書畫二道,因久不握筆,頗顯生疏。這時他修成元神,靈智頗增,耗時三個月後,終於讓他把這個棋局破解開來。
由此也可以看出他所學甚雜,各個都稱不上大家,所謂的“奇人”,不過是他自封的而已。
“段前輩,不知此‘珍瓏棋局’,前輩以為如何?”趙玄等自己喘息稍靜,開口說道。
那邊段延慶卻沒有立即回答。
在趙玄剛一“落子”的時候,段延慶的目光就已經落在“棋盤”上。他與黃眉僧所刻的縱橫十九道條紋筆直、深厚,乃是內力如火純清的證據。而趙玄卻全憑利刃之威,以圈代白子,點代黑子,圈圈點點都顯得十分淺顯,是以一開始段延慶並不以為意。
然而隨著趙玄的佈局愈加完善,段延慶終於深刻的認識到了“武功不好不代表棋道不好,棋道不好也不代表記不下好棋”的悲催事實。
只見這一局棋從四五十子開始,每填一子,便深奧一份,待得二百餘子全部落完,只覺得裡面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長生,或反撲、或收氣,花五聚六,複雜無比。
段延慶待趙玄落子完畢,看得一會兒,只計算了右下角一塊小小白棋的死活,就感覺一陣頭昏腦漲。這時卻聽趙玄又道:“段前輩,黑先白後,趙某自承晚輩,就持黑子為先了。”說著長劍一蕩,就向離自己近的一處地面點去。
鐺!
金鐵交擊,段延慶以杖代指,一記“一陽指”,將趙玄的長劍格開。
趙玄只覺一股巨力傳來,險些把持不住。只聽段延慶穩穩說道:“少俠遠來是客,強龍不壓地頭蛇,自然應是老夫來持先子。”
原來段延慶已看出此局想破甚難,黑白兩棋各有生死,勉強保持在一個“平局”的局面。有些塊白棋是死的,可卻又有可活之道;有些塊黑棋是死的,可未必就沒有反擊之力。本著“寧輸數子,勿失一先”的原則,他卻不能讓趙玄來持黑子。
趙玄眉頭略微皺了皺,看的黃眉僧與其兩位弟子一陣擔心。最後在段延慶逼視的眼神中,為難點頭道:“既然如此,就由前輩先下吧。”
段延慶不再說話,目不轉睛的瞧著棋局,凝神思索,過了好一會兒,左手鐵仗忽然點出,只聽噗地一聲,“棋盤”縱橫交錯的某個點上多了一個深坑。
趙玄心頭一跳,暗道這就是高手的威力麼?隔著兩丈遠都能點碎青石一寸來深?不過他身上反應卻也不慢。這棋局千變萬化,但他對每一招都銘記於心,當即用凌波微步,斜刺而出,劍尖一閃,在某處地上畫了一個小圈,應了一招白棋。
段延慶又想了一會兒,再下一子。趙玄不緊不慢,直拿一子跟上,封了黑棋去路。段延慶眉頭緊鎖,想一想,再下一子。待得趙玄跟上,又想一想,再下下子。一子一子,段延慶越想越久,反倒是趙玄,始終保持著不徐不緩的速度。
待兩人下到二十餘子時,一旁的黃眉僧忽然道:“段施主,你起初十子走得是正著。到第十一著走起,就走入了旁門。之後越走越偏,恐怕再也難以挽救了。”
段延慶面上肌肉僵硬,面無表情,鼓動腹部說道:“你佛教是名門正宗,依你的正道,卻又如何解法?”
黃眉僧嘆了口氣,驚疑的看了趙玄一眼,道:“趙施主這棋局似正非正,似邪非邪,用正道是解不開的。但若純走偏鋒,卻也不行!”話裡話外無非是自己也沒有辦法。
段延慶左手的鐵仗停在半空,微微發顫,始終點不下去,過了良久,說道:“前無去路,後有追兵,正也不是,邪也不是,那可如何是好?”聲音竟是極為的迷茫。
他本是大理太子,內功屬於正宗,可殘廢之後,卻不得不拋開本門正宗武功,改習旁門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