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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浩全看著黃總監簽好了字跡，但是卻還是站在原地，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似乎還有其他的事要說。
鄒浩全開口問道：“還有別的事麼？”
“我覺得謝文靜跟我不一樣，不值得鄒總這麼花精力和時間這麼對待她。”
“這裡是公司，任何表現好的員工我都會一樣重視和栽培。“
“不一樣，我覺得一直以來我都是無可替代的，那謝文靜不一樣，她是衝著金錢名利來的，對你來說是一場不公平的交易。”
黃總監忍不住了，有些話真的是要說出來，縱使這樣會撕破臉。
鄒浩全又笑了笑，語氣帶著點儒雅的嘲弄：“從頭到尾，你我之間都是一場交易，別失了分寸。可別忘了，我是從來沒有做過失敗的投資的。你說這些話不覺得是在給自己打臉麼？”
黃總監低下頭，她討厭對人示弱，可在他面前，她始終卑微，永無抬頭之日。
“對不起……鄒總。”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鎮定下來：“我知道你現在肯定會瞧不起我，我知道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但是……但是我真的愛你。起初我也以為我是貪戀你的所有，但是後來征服我的，真的不是那些錢財身外物了。你也知道的，在這公司我不離不棄，那也是因為我沒曾想過要離開你。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冷淡了呢？”
這句話說出來，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一鬆，許久以來的重擔留在他身邊，早就不是為了資源和錢，只是想和他在一起。
對，就是這麼簡單。
“若真是這樣，你何苦處處為難她？她跟你不一樣。少問別人為什麼，你應該多問一下你自己為什麼。”
黃總監攥緊了手，牙齒死死咬住下嘴唇，發狠似的紅著眼盯住他：“鄒總，我對你是真心的，我對她所做的那些事情，不止因為嫉妒她比我紅比我運氣好，更是因為你……你對她不同。”
那個女人什麼都不用付出，卻能得到鄒浩全的心。
職場上，很多新人為求上位總會付出沉重的代價，尤其是銷售這塊，為了一個單，陪吃陪喝的就差沒有上床陪睡覺了，謝文靜什麼都不用付出，卻能這麼被鄒總重用和寵愛？
鄒浩全沒有再看她，目光落在電腦螢幕上，不鹹不淡的問：“你平常很懂事的，私事從來不會帶到辦公室裡來的，你這麼讓我頭疼，是因為你愛我，還是因為你變了？”
黃總監僵硬地點了點頭地說道：“當然是因為前者。“
鄒浩全扯起唇角：“那你知不知道，為什麼在我眼裡，她為何與你這種女人不同？”
黃總看著他，臉色煞白。
他輕飄飄的一句話，把她劃到了‘這種女人’裡面。
她陪了他七年，整整七年，到頭來，連好評都沒能留下。
“因為……”鄒浩全平靜的與面前的女人對視，刻意停頓一下，一字一字，冷靜而殘酷：“謝文靜她高傲，乾淨，很努力跟上進。”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女人慘淡的神色，就像在欣賞她的狼狽一樣，接著微微一笑說道：“而你，你的人，你的心，你特指的愛情……都太侷限了。”
黃總監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從總經理的辦公室出來的了，虛空中的畫面暗了下去。
這個場景明明是發生在今天的記憶，卻好像是發生在幾十年前的一幕。
模糊，不想記得……那個自己為了他可以赴湯蹈火的人卻認為自己是太侷限，太狹隘了……
呵呵，她從鄒總辦公室出來後就直接回家了。
去特麼的工作……
回到家裡，她搖曳著酒杯，收回目光，低頭看向臥室裡擺放著的全身鏡，審視自己的這一張臉。
凌亂的長髮，佈滿紅血絲的眼睛，口紅塗到下巴上都是，妝容極其慘烈……這面容，早就不能用簡單的狼狽來形容。
“這麼多年了，他又沒說不娶我，“她對著鏡子喃喃自語著，”呵呵，他也從來沒有說過會娶我呀！呵呵。“
這樣的美夢終究會破碎，黃總監自己都笑著，然後蹲坐在冰涼的木板上，然後又站起身來抱著全身鏡問道：“魔鏡啊魔鏡，誰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
望著鏡子裡邊連自己都覺得落魄的樣子，壓聲說道：“呵呵，是謝文靜。”
“呵呵，我要給她吃毒蘋果，吃毒蘋果。”這是自己的原聲。
接著哭了，哭的是什麼，哭的是自己無處安放的青春，無法重來的青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