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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猜陳淮安是在為他當初那外室,最後大搖大擺嫁進相府的馮愛蓮,和他那唯一的兒子而傷神。
雖說心裡發酸不肯承認,但陳淮安那兒子,當年雖才不過五六歲,可確實是個知書達理,聰明伶俐的好孩子。
母憑子貴,馮愛蓮正是應了那句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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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記藥堂和孫記錢莊並列於渭河縣的正街上,卻是在街道的另一頭,靠近縣衙的一方。
孫家如今是由孫福海掌舵,但家裡還有老太太,老爺子,便他自己也是弟兄仨,他還有一個哥哥叫孫福貴,另有一個弟弟叫孫福寧。
孫福貴就在錢莊裡做事,孫福寧卻是他們一家子的驕傲,如今在秦州省城衙門做主簿,在整個渭河縣算是個人才了。
孫福海那兒子孫乾幹,其實也不是親生的,而是因為換了幾房妻子愣是生不出孩子來,抱養來的,所以名字裡才會有個幹字。
不過他自幼嘴巴溜,會哄老太太開心,所以孫老太太格外喜歡他。這不,孫老太太半晌等不到幹孫子,遂出來問兒子:“福海,我的幹孫兒了,他去了何處,咋還不回來?”
孫福海兩目定定望著自家的院門出神,等老太太問了兩遍,才道:“說是到陳家莊出診了,大約很快就會回來。”
孫老太太瞧著兒子有點心神不寧的,忽而回過味兒來,狠狠剜了兒子一眼:“叫你們勿要招惹那個葛牙妹,他不會是又去招惹她了吧?
須知,咱家只要她家的酒窖和那口好井,你們徜若起了色心,就怕事情要出意外。”
孫福海總覺得哪兒不對勁兒,乾兒子怕是凶多吉少,可他又不敢說出來。
他確實起了色心,像葛牙妹那樣的婦人,丈夫癱在床上,一個人操持酒肆,就跟那路邊的野花一樣,方便,又不會有什麼危險,欺負了也就欺負了,男人們有時候腦子一懵,就容易壞事兒。
葛牙妹今天開酒窖,會在酒窖裡忙碌一整天,而且她有個聞了酒氣就骨酥的毛病,三個月前她開酒窖,恰就叫他撞見她聞醉了酒的樣子。
恰就是從那時候起,他就起色心了。那個婦人醒著還好,吃醉了酒,那模樣那滋味兒,總是勾著叫人想嘗一嘗。
他覺得乾兒子是在瞅這個機會,男人之間那點子色心,那怕是父子,也能敏銳察覺到。
所以,他確實是昏了頭了,想著萬一乾兒子得了手,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趁勢來上一回,畢竟那葛牙妹蒸酒蒸醉了,能知道啥?
在看到陳淮安的那一刻,他心裡便暗叫了一聲不妙,只怕乾兒子是出了意外。
葛牙妹的性子,笑起來俏兮兮的,就跟她釀的那酒一般,有種香辣豔意,但徜若男子稍有點意思,她立刻就會冷若冰霜,會不會是她不存,然後叫喊了起來,最後叫趕來的陳淮安給殺了?
出羅家之後,他立刻派了藥堂的小廝去過與縣城一河之隔的陳家莊查問,不出所料,村子裡沒有任何人叫過郎中,孫乾幹也沒有出過診。
大掌拍在八仙桌上,孫福海愈發肯定,乾兒子肯定是叫陳淮安給殺了,而且,就在那羅家酒肆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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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羅錦棠不肯回陳家,要宿在孃家。
畢竟家裡才死過個人,葛牙妹帶著個七歲的兒子也不敢獨自住,看陳淮安也沒有走的意思,就把後院的念堂夏天住的屋子裡鋪好了床,裡外忙碌著燒水給女兒女婿洗腳洗臉,也是想讓他們留宿。
在灶間燒水的功夫,羅錦棠猶豫了幾番,又跟葛牙妹提起了想和離的事兒。
葛牙妹一人支撐家業,性子本就躁,一聽女兒還想和離,越發的生氣了:“你不是想和離,你是想讓我死。”
灶頭上砸的叮叮噹噹,她道:“你爹當初癱瘓時的艱難日子你都忘了?他是幫你大伯家拆椽梁,從牆上掉下來摔的,摔斷了椎骨,你大伯家出了幾天的醫藥費,說聲沒錢就不管了,娘讓你沽一天的酒,湧上門的潑痞小子們趕都趕不走,娘自己在這兒沽酒,也要著人臊皮。
若不是因為後來和陳家做了親,陳老爺子在咱們這酒肆裡走了幾回,還止不定要惹出什麼事兒來。你知道為甚別人家的醫館錢莊都開不長,就只有孫福海家生意越做越大?
那是因為他家孫福寧在省城做主簿,有那麼一個做官的兒子,沒人敢欠他家的印子錢,也沒人敢欠他家的醫藥費,便潑痞無賴們想訛點子錢,到了他家門前也會繞道走,自古官商不分家,就是這個理兒,沒有官罩著,你經商試試?”
上輩子羅錦棠在京城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