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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淮安與這個生不出孩子來的大嫂自來不話,今兒倒是悄聲問了一句:“娘可還好?”
上輩子他統共跟著羅錦棠在孃家宿過一回,齊梅雖未什麼,但是躺在炕上整整哭了三,打那之事,陳淮安就再也沒在羅家宿過。
劉翠娥是個鵝蛋臉的『婦』人,眉眼頗平,不算美,但聲音格外的嬌甜,起話來沙沙啞啞的。
她倒完了刷鍋水,拿塊抹布慢慢兒擦拭著那隻鋁鍋子,低聲道:“今兒早上都沒吃早飯,,一直在炕上哭了,你心著些兒。”
罷,腰身一扭,回廚房去了。
進了正房,齊梅倚著床被子,腦袋輕磕在窗扇上,兩隻尾紋深深的眼睛深垂著。她比丈夫陳杭還大著三歲,孩子又生的晚,今年已經快五十了,再加上臉盤子大,五官垂的早,顯得格外老氣。
“娘這輩子,爹疼娘愛的,婆婆的氣沒受過,兒子孝順,丈夫知禮,偏偏老來,總叫兒媳『婦』指指戳戳,也不知是什麼報應。”齊梅著,拿一排鑲著三隻金戒指的手揩了揩眼睛,淡淡道:“罷了,誰叫你要找個嬌女子了,錦棠『性』躁又倔,娘忍了就是。她的氣可消了否,要不要孃親自去把她給你接回來?”
這話的多軟。
在陳淮安上輩子的印象裡,錦棠『性』子燥,愛頂嘴兒,齊梅在錦棠面前,為了他,一直就是這樣委曲求全的。
畢竟從養到大,在二十一歲親爹陳澈親自到渭河縣來接他之前,陳淮安都當自己是打齊梅肚子裡出來的。
她對陳嘉利和陳嘉雨兩個都格外的苛刻,連笑臉兒都不肯給一個,唯獨他,時候便爬到齊梅頭上,弄『亂』齊梅最愛惜的頭髮,她也只是笑笑,聲皮孩子。
要是上輩子的陳淮安,畢竟養了多年的恩情在,一看齊梅傷心成這樣,當時就跪下了。
當然,此刻的他雖然沒有跪,立刻就坐到了炕沿上,嬉皮賴臉道:“娘這話的,錦棠也不過語氣重了些,是兒子的不好,兒子惹的她,跟娘有什麼關係,明兒她就回來了,您也甭『操』心了。”
齊梅輕輕嘆了一氣,閉上了眼睛,似乎格外的疲憊。
何媽在窗外,忽而格外怪異的一笑:“二少『奶』『奶』昨夜不在,大少爺和三少爺早晨起來,昨夜沒人吵著,他們倒是睡了個好覺呢。”
過了好一會子,陳淮安才明白何媽這話的意思。
錦棠要叫他弄舒服了,那個浪/叫聲能聽的人骨頭都酥掉。
偏他又喜歡聽她劍
前夜裡大概是上輩子的陳淮安在錦棠產憋了一個月後頭一回開葷,那聲音自然吵的一大家子都無法好眠,也就難怪何媽會這要了。
仔細回想,陳淮安記得上輩子何媽沒少拿這事兒取笑過錦棠,他是個男子,『性』起了自然就要逗著她叫,她要不叫,他就覺得過不了癮,又欺又撞的,折騰半夜,總得要叫她叫出兩聲來。
窄門窄戶的院子,公婆兄弟們都擠在一處,隔壁有點什麼聲響,大家都是能聽到的。
陳杭是個正經人,兄弟們都不什麼,但何媽和劉翠娥當然少不了笑話她。
而錦棠聽完人笑話她,回來就跟他摔打摔氣,不肯叫他得手。倆人為此而吵過的那些架,他為了能把她壓在床上而耍過的那些無賴,叫過的哪些祖宗,如今想想頗有幾分含著苦澀的甜蜜。
曾經也算恩愛的倆夫妻,最後鬧到她活著只是為了殺他,而他死都不肯見她。
他忽而覺得,多活一世,上蒼大約是想叫他看清楚,他們倆夫妻究竟是怎麼走到上輩子那一步的。
他伸著手道:“娘,給些錢,兒子今兒有大事要辦,至少五十兩銀子。”
齊梅哀嘆一聲,柔聲道:“娘才交過嘉利和嘉雨的束侑,還得打典你爹的盤纏,傻孩子,娘身上沒銀子了”
陳淮安立刻就去鬧齊梅了:“娘平日裡最疼兒子的,陳家二爺出門,兜裡連幾十兩銀子都沒揣著怎麼成,快給兒子銀子。”
齊梅身上當然沒有銀子,叫兒子撓的止不住的笑著,連連兒的討著饒:“淮安,我的乖兒,娘身上是真沒銀子,快別鬧了,別鬧了。”
陳淮安還要再鬧,喬梅的『奶』娘何媽走了進來:“大姐,有個馱夫等著開工錢了,不開工錢就不走,你這兒銀子可趁手了不得?”
齊梅立刻臉一拉,寒聲道:“個個兒都問我要銀子,我是肉骨頭嗎,就那麼好啃?讓他們回家去,就家裡沒錢,我回孃家借錢,三日後叫他們再來。”
陳家走口外的駝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