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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打早起酒肆一開門,打酒的人就排成了長隊。
錦棠一件藍布面的棉直裰,脖子上圍著一根羊絨面的凌風,暖暖和和,頭髮高高綰成個道姑髮髻,一張瓜子臉兒脂粉不似,清透明亮的白,兩頰暈染著淡淡的粉意,不似個『婦』人,倒像個竹山書院的秀才一般。
她站在櫃檯裡收錢,念堂沽酒,一枚枚的銅板嘩啦啦砸進來,她便將它們一百枚一百枚的串起來。
來的皆是熟悉的酒客,當然,大多也都是些整日灌黃湯的登徒浪子們。
“喲,錦棠不是嫁給咱二大爺當少『奶』『奶』了,這是因為知道哥哥想念,才回來站櫃檯的?”有人笑著道。
錦棠抬起頭來,便見個身高七尺半的男子,瘦刮刮的,一雙金魚似的鼓眼,帶著三分『色』笑,正在對著自己笑。
這人叫齊高高,是錦棠的婆婆,齊梅孃家的一個遠房侄子,也是陳淮安狐朋狗友中的一個。這些日子陳淮安戒了酒,顯然這人找不到不花錢的酒吃,自己上門來打酒了。
丟完了酒錢,他又嬉皮笑臉多丟了兩個銅板進來:“這兩枚錢,給咱們錦棠留著買花兒戴,大姑娘不知道這段日子齊二哥我有多想你。”
盯著那兩枚錢,他其實是想等錦棠從櫃檯上抓錢時,順帶『摸』一把錦棠那兩隻細膩白嫩,宛如凝脂凍玉般的手。
錦棠旋即抓起那兩枚銅板,丟到了齊高高的胸膛上。也不話,居高臨下,就那麼冷冷看著他。
齊高高依舊嬉皮賴臉:“錦棠,你不知道哥哥有多,多稀罕你,雖就這兩枚錢,可是你齊哥哥的全部身家,你不要,也太折哥哥面兒了吧?”著,他又把兩枚錢放到了櫃檯上。
錦棠旋即抓起,這回直接砸到了齊高高臉上。
這就欺人太甚了,欺到大家都看不下去了。
那齊高高還死皮賴臉的笑著,他身後另一個無賴罵道:“有啥好牛氣的,難道出了你羅家,我們在渭河縣就吃不到酒了,打個酒而已,要受你這樣的折辱?”
錦棠側眸冷冷掃了那齊高高一眼,格外紅豔的唇輕輕一掀:“便你們此生不吃,我羅家的酒依舊是整個渭河縣,乃至整個秦州城味兒最醇正,口感最好的酒,你不吃是你的損失,與我羅家何干。”
齊高高本就是個半調子的油頭賴皮,白了,就是錦棠銅板砸到他臉上,他也高興,攔過自己哪無賴朋友,勾肩搭背的走了。
葛牙妹出了趟門,回來的時候正好遇上齊高高和那個無賴從酒肆裡出去,無賴嘴裡罵罵咧咧的。
她凍的像只寒號鳥一樣縮著兩隻手從外面走了進來,到底有了年紀,不比錦棠年青鮮豔底子好,從外面進來時,兩頰的脂粉凍浮在面板上,一團濃一團重的,清鼻涕不住的流著。
她悄聲勸錦棠:“好歹都是酒客,是咱們的衣食父母,他們也不敢真的怎樣,再有這樣的,你裝個看不見就完了,為何要拿錢往人臉上砸呢,做生意,沒有這樣砸自己場子的。”
錦棠兩手捂上葛牙妹凍成冰棒兒的兩隻手,輕輕替她『揉』搓著:“娘,你怎麼就不明白了,咱賣的是酒,酒是入口的東西。生身為人,千屈萬屈,沒人肯屈自己的嘴,只要價格相差不多,絕對是挑味道最好的吃。所以,只要咱們的酒好,就不愁沒人吃。
那些登徒子們,往後來一個咱們就斥一個。只要咱用心做好酒,生意只會越來越好,不會因為趕走了他們就沒錢賺的。但身子,咱必須得正起來。”
開酒肆,做的就是酒徒生意,他們生喜歡和酒肆的女子們兩句葷話,打情罵俏兩句,你若為了生意而應付兩句,大多數人都是得寸進尺,沒完沒了。
葛牙妹就是怕要失了酒客,整日由著這些登徒子們葷話兒,間或『摸』一把手,『揉』一把腰,雖她也罵著,防著,到底有防不住的時候會叫人揩一把油,漸漸兒名聲就汙了。
直至她死後,渭河縣幾乎所有的男人都宣稱自己和她睡過,每一段情事都渲染的沸沸揚揚。下至十八,上到八十,都以宣稱睡過她為榮。
錦棠望著自己這嬌媚媚的娘,心眼看就要到上輩子她死的時候了,這輩子,無論如何我都得把孃的命給留下來。
葛牙妹早晨起鍋裡煮著半腔羔羊,已經煮熟了,蘿蔔全凍成了透明的凝醬,湯鮮肉爛的,一股子撲鼻的香氣。
傍晚關上一樓的門,全家擠在二樓上,一人一碗,便準備要就著死麵餅子喝羊湯。
錦棠先吹著氣兒抿了一口,濃郁鬱的油『奶』香氣竄喉而入,笑滋滋的把碗端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