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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了大牙。
他剛剛放下大錘,衙役便帶著鐵鐐銬上來,將他的手和腳都拷到了一起。
拖著沉沉的腳鐐手拷艱難拉開打鐵房的窗子,外面呼啦啦北風平雜著雪沫子撲了進來,砸在陳淮安還流著熱汗的臉上,瞬時之間汗就結成了冰。
“陳閣老,好歹您也是曾經入閣拜相做過輔臣的,都落到了這步田地,要小的是您,曾經人上人,如今不如狗,還真吃不下這個罪來,沒準轉身就跳進火糠子裡,燒死自己得了。”
衙役說著,遞了塊軟生生的白麵饃過來,另有一杯奶/子。
這是陳淮安今夜的晚飯,接過饃和奶/子,他轉身就坐到了牆角一堆散發著臭汗腥氣的爛褥子上,不吃那饃,也不喝奶/子,就只在手中拿著,望著不遠處將熄的火灶而發呆。
兩個衙役相互使個眼色,心說朝廷幾方交待要陳淮安死,他們這是用了最溫情的法子,陳淮安不肯吃,必定是知道其中有毒。要不,咱們心狠一點,趁著他剛打完鐵疲憊無力,生殺吧。
就在這時,陳淮安乾涸鋒利如刀的唇終於咧開了點縫子:“我在等一個人,她不來,我就不肯死。等她來了,我必然會自己尋死,不勞你們動手。”
兩個衙役聽了這話,瞧他雙目凝重,一臉的認真,也知道陳淮安此人雖是朝之大奸佞,但為人極重義氣,講信用,說話算話的,既他說自己在等人,就肯定是要等那人來了見一面才肯死,畢竟他們只取他的命,與他也沒什麼私仇,遂也就退出去了。
隆冬熱氣騰騰的打鐵房裡,只剩陳淮安一人。他這才又站了起來,推開窗子,望著窗外呼呼而刮的北風,痴痴望著來路發呆。
其實不必下毒,他也願意去死的。
縱觀他這一生,少年時呼朋引伴,縱情詩酒與劍,過的好不瀟灑。
青年時恰逢生父官途起復,位極人臣,他也跟著入朝為官,以秀才之身一路做到大學士,父子雙閣老,齊齊伴於君前,朝中黨派紛爭,他周旋其中,十年不衰,也曾排除異已痛下殺手,也曾為國為民推行良策,壞事做絕,好事做盡,無愧於天地君臣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