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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一直很喜歡吃點心鋪子裡的金桔薑絲蜜,遂替她買了一大包兒,懷裡揣著,便準備找羅錦棠獻點兒好去。
下到後院的酒窖裡,為防倆人要再度吵起來,怕老丈母孃聽到,陳淮安刻意從裡面反鎖了門,下樓梯,便聽見幾聲嚶嚶顫顫的哭聲兒。
這哭聲上輩子陳淮安可沒少聽過,但凡錦棠吃醉了酒,總喜歡找個角落縮著,這樣悄沒聲兒,半喘著氣兒抽泣。
他於是疾走了兩步,想找到她究竟在何處。
錦棠以為是兩千兩銀子。那是她概念中酒肆一年能賺的頂了,豈知東家笑了笑,了個二十萬。
不過一間酒肆,一年二十萬兩雪花銀,錦棠當時驚的下巴差點沒掉下來。
既連齊梅都盯著,可見這酒肆,徜若經營的好了,是真能賺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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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紛洋洋的大雪和著如鬼嘯狼嚎般的西北風,刮的人連眼睛都睜不開。
孫福海家敞亮的大宅子裡,因人丁稀少,也不植樹,越發顯得空曠古寂。
這風雪夜的,按理來人們都該上熱炕上,或者圍著爐子熱熱和和兒暖著,喝口熱湯熱茶的。但孫福海家四處的門都大敞著,屋子裡比外面還冷。
而孫福海的娘子劉氏凍的像只寒號鳥一樣,就坐在帳房裡,清鼻涕一團又一團的,正在和錢莊、藥房的賬房先生們算賬,盤一日的收入。
冬正好病的人多,孫家經營的又是藥鋪,人窮偏愛多得病,當了衣服換藥吃,進出皆在他家,所以孫家一到冬,真真兒的財源滾滾。
如此冷的氣,便白花花的金銀也抵不上一碗熱湯,更何況劉氏還發著燒,嘴皮子都燒麻了,直哆嗦著,好容易把那銀錁子,銀角子,銅錢和銀票一樣樣歸類,上下眼皮耷拉著,險些就要暈過去。
“這是啥?這是啥?”孫老太太柱著柺杖進了賬房,從地上撿起枚銅板兒來拍在桌子上,道:“你個下不出蛋來的騷貨,浪貨,賤貨,成日就只知道對著那些帳房先生們發騷,就不知道在自己男人身上用點兒功夫,叫你算個帳,你也能把銅板丟嘍。”
“娘,我何曾……您這話也太難聽了。”劉氏燒的迷迷糊糊,艱難的從脖子上解下鑰匙來,開啟抽屜,認認真真把一枚銅板放了進去。
她臉燒的緋紅,頭都抬不起來的樣子,還掙扎著想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