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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昂聽了苦笑,自斟了一杯喝了:“人在世上,哪能不愁,人也都會變化,你可知道,父親解甲歸田,就有不服的兵將鬧事,這也罷了,父親命我鎮壓,我就率兵去,一次就殺了一百多鬧事的兵將,血淋淋,我一閉眼就想到。”
裴子云聽了,用箸點著:“你這還是有著大義,我南北都去,就區區這二年,殺的人怕比你多幾倍了,人生在世,要想活的舒服,活的自在,活的富貴,誰能逃出這個範圍呢?”
遂以著擊盂,吟著:
掖庭聘絕國,長門失歡宴。
相逢詠荼蘼,辭寵悲團扇。
花叢亂數蝶,風簾人雙燕。
徒使春帶賒,坐惜紅顏變。
平生一顧重,宿昔千金賤。
故人心尚永,故心人不見。
裴子云詠完,見眾人都聽痴了,遂笑:“人生若只如初見,初見不如不相見,可是真要我說,我還是覺得見過為好,哪怕畫扇悲秋風,也是緣分一場。”
扇子是夏天用來去熱,到了秋天就沒人理睬了,本應當相親相愛,但成了相離相棄,聽著這些,衛昂痴了,舉杯一飲而盡。
兩人頓時默然不說話,二人年紀相近,性格各異,但結交已來,都有一種說不出的知己感,但現在又都心知彼此的變化和陌生。
衛昂怔了許久,才說著:“這兩個是我家的人,不知道怎麼得罪了師弟,看在我的份上,饒了他們這次,如何?”
“師兄的話我自是聽的,不過師兄也不能欺我——這張平或是你家的人,這孟落公不是吧?”
“哦,看來師弟要殺此人之心甚堅啊。”衛昂笑著說著:“那我就沒有辦法了。”
張平和孟落公都是幫會幫主或少幫主,家有萬貫,手下數百人,可是剛才連聲音也不得,乖乖由人談笑之間決定命運,聽了這話,孟落公臉色一灰,而張平卻鬆了口氣,卻只是想:“大丈夫當如此哉!”
衛昂這時才抬起頭看孟落公,只見此人兩豎橫眉,帶著殺氣,有一股陰鷙其中,孟落公身上有傷口,還在流血,望著裴子云,神色還算鎮靜:“你是裴解元,不知我得罪了什麼,要來殺我,或者你和沈家有故舊?”
見孟落公這樣,裴子云也嘆息了一聲,此人心腸狠毒,只是生死之間還有這份鎮靜,也算了得,搖說著:“你和沈家沒有故舊,你也沒有得罪我,只是你卻跟錯了人。”
“跟錯了人?”聽著裴子云的話,孟落公喃喃說著,似乎明白了,一下臉色蒼白,眼神帶著兇狠,舉刀就上。
“公子小心。”衛昂身側甲士就是上前護衛,這時見孟落公向裴子云殺去,吼著:“八清捨身訣。”
刀光大盛,功力激增數倍,化成了炫目光弧,在生死關頭,這也有幾分風雲變化無所思的味道。
“臨陣突破?可惜!”裴子云淡淡一聲,沈家三十七式修到第十重,也不過進入宗師境界,自己不過覺得其中可取,故學了些,現在揮著本來力量,卻不把這第八重的刀法看在眼裡。
劍氣驟,在接觸電光石火間,人影乍閃,剎那間出現扭曲,似乎是變形失去人的形態,直撲而入。
刀嘯中,傳出了金鐵交嗚聲,刀光一蹦而散,倏就分開了,嘯聲消逝,四周徐徐恢復
孟落公連連後退至甲板一側,腳下大亂,搖搖欲倒,左臂無力下垂,臂雖沒有斷,但刺入的劍孔清晰可見,鮮血飛濺。
“是道術,非我之罪。”一瞬間,孟落公就連中二創,說完,就轉身向船下跳下,裴子云一點奔上,見這孟落公半空中,就要落水。
裴子云一腳踢在甲板上收著船錨,這船錨瞬間飛出,“噗”一下,重重擊在孟落公的背上,鐵爪就穿胸過去。
裴子云一踢木塊,這木板落在水上,飛撲而出,劍光一閃,孟落公人頭飛出,伸手抓著頭,提著頭,對這木板一點,一躍而出,落在岸上。
回,對站在船側衛昂笑著:“師兄,我這就去了。”
“你看我這師弟武功怎麼樣?”衛昂見著裴子云遠去的身影,回身問著。
船艙再次開啟,一人出來,卻是身著六品官服的太監,但見面皮白淨,舉止溫雅,望去是一個士大夫,宮中太監有品級者,都經過內書堂教習,才學不低。
並且身換跟著幾個頭戴尖帽,穿著青衣,腳踏白皮靴的番子。
大徐體制,太監最高總管太監不過是四品,六品官銜為宮殿監副侍,這太監權力不小,露出一抹凝重,聲音尖銳:“的確非常厲害,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