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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藩是對的,可大徐才建立十年,上一代人都沒有死,根基還不穩,裴子云這樣想著。
太子穿著白襪踩著高齒木屐,行了幾步,思慮著:“真人不看好削藩之事?”
“哎,我是希望太子日後登基數年,徐徐削藩,更是穩妥,此為上策。”裴子云嘆了一聲。
“不行,這些伯侯公,都是宿將,有的甚至是孤的長輩,孤削藩,哭訴起來,孤又怎麼處?”
“此事,父皇做了才穩當,而且父皇春秋正盛,要是孤來辦理,還不知道何時何日,到時伯侯公在各鎮各地方根深蒂固,那時想拔除就是難了。”
“父皇削藩,實是大善。”
聽著太子的話,裴子云眉緊皺,其實這話很對,可只有自己知道,皇帝現在還只有不足一年的壽命,恐怕打草驚蛇,不但使功臣集團離心,還辦不了事,削不了權,到時危機就可能降臨。
裴子云尋思著,心中陰霾環繞,總覺得不利。
太子原本很開心,這時聽得掃興,回到主位,帶著一些懶散,靠位置坐著,讓裴子云想起了朱允炆。
朱元璋將天下有著威脅文官誅殺,更殺光歷經戰爭的武將一代,為文雅的皇孫朱允炆鋪路。
其實過程裡並非沒有遇到危險。
洪武十三年正月,胡惟庸稱舊宅井裡湧出醴泉,此為祥瑞,邀請朱元璋,但牆道暗藏甲兵,朱元璋大怒,當天處死胡惟庸。
洪武二十六年,藍玉聯絡景川侯、鶴慶侯、舶艫侯、東莞伯:“天下太平,不用老功臣,以前老公侯都沒有了,只剩得我們幾個,幾時是了?”
結果在座的功臣將領紛紛表示支援,蒐羅士卒和馬匹武器,準備二月十五日皇帝外出進行耕田勸農儀式時起事
還有不可說的炸火車事件。
太平盛世削將容易,但打天下那批人可從沒有真正忠誠之心,他們都是親身經過造反而上位,真逼急了管你什麼人都敢反。
“殿下,削藩,臣不建議先削濟北侯,就算要削,也請過程裡施恩。”裴子云想了想,還是儘自己的力量,說著。
太子詫異,將裴子云的話打斷:“濟北侯不過是中鎮,有什麼可憂?叛逆的話,滅了就是,真人不必說了,父皇自有決斷,我們聽從就是。”
太子說著,已有些不喜,不喜歡裴子云說削藩之事,不肯聽了。
“再說,真人以前說過,這種大政,孤現在不能隨便表態,以免父皇不喜啊。”太子說著。
一種深深無力在裴子云的心中升起,有些茫然,這時一個太監取紫竹簫入內,太子見得紫竹簫,臉上帶上笑意。
“孤聽著秦百戶說你極愛簫,這紫竹簫孤今日就贈給你,寶刀贈英雄,簫聲伴真人。”太子說著,親自取簫過來。
“謝太子賞。”裴子云收斂了心情,謝恩。
過會出了太子府,才上牛車,任煒見得裴子云沉思,就問著:“公子,你似乎有著心事?”
裴子云還是有些悶,總是覺得不詳。
曾經就聽聞濟北侯與倭寇有著勾連,攻打流金島時就有遭遇,有些疑心濟北侯早早準備了退路,或經營海上商道,或已富甲一方。
濟北侯被削只剩一府,根本翻不起浪,再削下去,實際上就逼急了,要是在內地也罷了,就算逼急了也無處可逃。
可濟北侯要是在海外有著後路,那就可能反,因為大不了退到海外,而皇帝壽命不足一年,恐有大患生。
“現在才知大勢不可違。”裴子云不能細說,只是嘆著,歷史改變了,皇帝為了太子就想削藩鎮,可能把諸鎮推向璐王,偏偏自己還不能插手。
沉思了良久,就對任煒說著:“你不要在京城了,你回去流金島,讓島上暗裡準備。”
“正常的貿易和建設不要停,但要準備周全,能在半日內就把重要人員和財貨運到船上,一旦有變,千萬不要死守,那是死路一條,你們帶著人和財貨立刻出海避難。”
“高麗、扶桑、甚至別的大6港口都可以聽靠。”
“但是不要嚮應州港口而去。”
“公子?您可是得了什麼訊息?”任煒聽裴子云這樣說,就察覺些,臉色頓時有些蒼白。
“哎!”
“你放心,不是太子的事。”裴子云嘆了一聲,掀開窗簾看著窗外,此時已漸近晚,天色陰下來了,暮色中細雨飄落,秋風吹起,裴子云說:“禍根已種下,就看是不是萌。”
只是說著,裴子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