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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上,一箇中年女人含淚照顧著,才入內就聞著一股惡臭。
這時躺著的男人睜開雙眼,看見進來一個男人,突大怒:“你是那個畜生家請來的說客?給我滾出去!”
男人掙扎著,取地上痰盂就要向裴子云砸去,中年婦女連忙勸阻,而少女也喊著:“爹,你不要生氣了,氣大會傷了身子。”
看著這模樣,裴子云暗暗嘆著冤孽,杜子農身為前朝翰林,一路青雲,最後官至太師,為了挽回氣數逆天而行,弒了潛龍。
結果潛龍龍氣不死,分散成十數股,天下群雄並起,戰禍更是慘烈,而秉著其中一支的衛王殺了杜家滿門,怕就因此奪到了龍脈圖一半。
“杜家為避禍改姓曹,逃到了避難所,可惜的是就算這樣也難保延續,現在只剩了這一個少女了吧?”
“衛王兵敗,得了龍脈圖一半的方家也逃到這裡,結果兩家血仇住在一村,最戲劇性的是少年少女還相愛了。”
“這簡直是狗血劇。”
想到這裡,裴子云不由按額,冷冷說:“你家的情況,你自己清楚,族滅就在旦夕之間,你真想斷子絕孫?”
“我有法治這個病根,你現在還要對我這樣無禮?”
正要拿著痰盂砸著裴子云的中年男人,聽了這話,如中雷亟,全身僵硬,死死盯著裴子云,吃力的吐出話:“你是誰?”
裴子云笑了一聲,朗聲說著,字字帶著金石顫音:“應州解元,松雲門掌教,敕封棲寧真人!”
第264章 三尺之舌
聽了話,中年人猛抬看著裴子云,和裴子云預料的一樣,聽懂了:“松雲門掌教?”
裴子云閃過一絲笑,露出牙齒,瞥眼看了看中年人:“我知曉你的身份,你病不是普通病吧,還要我繼續說?”
躺著的中年男人,一時間神色大變,他凝神看了看裴子云,突平靜了下來,看著自己妻子和女兒,語氣變得溫和了些:“你和丫頭,你先出去。”
聽父親突換了口吻,少女怔了一下,沒有說話,遲疑的起了身,而中年婦人拉著她的手出去。
裴子云在一個凳子坐下,少女時不時回看,想要在父親和這個年輕公子臉上看出一些。
“你是用惡意對待女兒,想隔絕關係,減少罪孽影響,可你想過你女兒的感受沒有?”裴子云盯著中年人的眼。
中年人激烈咳嗽起來,撕心裂肺的喊著:“你懂什麼?你知道我們兩家仇恨?你知道我家的遭遇?”
裴子云冷笑一聲:“我不知道?不知道是你吧?”
房間內沒有點著油燈,卻存在著一些惡臭,光線有些暗淡,說了這話,裴子云揹著手慢慢踱著,良久站定,一字一字說著:“天地間,氣數不是恆定,可順逆之間難度簡直不能相提並論。”
“前朝三百年,之所以要亡,是橫徵暴斂天災**水深火熱,百姓活不下去了。”
“有這億萬百姓的呼喊,革命才醞釀,這是大數,順乎天而應乎人。”說到這裡,裴子云憂鬱目光掃了一眼:“你是讀書人,是官宦子弟,應該懂得這點。”
聽了這話,中年人顫抖了起來。
革命乎貴在順乎天而應乎人,這話他當然知道,每朝天子都是“受命於天”,每一朝都是在革除前一朝的“天命”的基礎上建立,這是歷朝更新的最高法理。
“舊朝不是不可以挽回,人力可撐天,雖中興甚難但挽回幾十年屢見不鮮。”
“大凡起義,終又鎮壓下去,就屬此種。”
裴子云嘆著,自己世界上黃巢起義、太平天國起義,都屬此種,後人覺得平常,實際上成敗在一線之間。
“就算不能挽回,千古之下,忠臣壯烈殉國屢屢出現,各為其主理所當然,新朝雖敵國君臣,甚少加罪,往往過個幾十年還給予褒恩——聽聞今上已有這想法,只是還沒有頒行,留給了下代皇帝。”
“可為什麼你父杜子農慘烈至此,卻不在名單?”
“因你父不順天不應人。”
“順天的話,豈會靠神通崛斷代表天意的潛龍?”
“應人的話,應該用謀略用勇武用人逆之,都是堂堂正道。”
“可你父身為太師想的卻是靠風水堪輿來掘斷龍脈,龍脈怎麼來?實是因萬民之願而來,民心祈禱,天心聽之,這就獲罪於人、天!”
“更不要說,此舉導致了禍亂更慘烈,天下因此多死了多少人?”
“你喊冤,天下人喊冤,你聽見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