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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星光,小蘿莉突然之間就問了一句:“今天你和他都非常爽快,以前收徒都考察來考察去,姨,你覺得我的師弟,是怎麼樣的人?”
雲娘略有所思:“不簡單。”
“誒?”
“我們以前才見過一面,就知道他不是輕易服人,你看他的行事,堅毅果斷,甚至可以說快狠準,這樣的人,是輕易勸得動麼?”
說到這裡,雲娘頓了一下,謹慎思考才說:“文才風流,殺伐由心,不遜當年謝真人。”
又笑了一下,眉目清遠:“不過你也不必太在意,道門中,這樣的人才不多,歷代以來也是不少。”
“其實收此人入門,掌門早有定意,只看是門裡誰收下罷。”
…………
早晨
裴子云掃了掃自己東西,一路看過去,看還有沒有什麼要拿,路過書桌時,見了一份文稿。
拿起來一看,文卷泛黃很舊,就有了惆悵。
這是當初自己自趙師父裡拿到的文稿,是前朝老秀才之作。
如果不是這本文稿,或自己至今還沒有中得秀才,看著這思緒翩翩,也罷,就乘著今日去拜訪。
老秀才家在臥牛村七里,村子靠近大水鎮,平日就有巡檢司巡查,相對太平,今日這村子有一輛牛車前來,原來是臥牛村解元公來訪。
到著村子尋著村長說明了來意,村長一聲長嘆,施禮:“解元公有禮了,不成想解元公還記著一書之恩,真是有心了,這前面的茅屋就是老舉人女兒女婿家了。”
老村長引著路說,指著一座茅草屋說。
雲娘和初夏打一把傘跟著,村長見著也不為意,這種一看就是貴家女子,或是解元公的親戚,一起出行。
裴子云向著茅草屋看去,雖是茅草屋,還算寬趟,有四間,在農村也算是中等,一個婦女正在菜地裡忙活,一個帶點書生氣的男子則在一側鋤地,準備種些菜。
“嗨,你看今天有誰來看你們。”村長見著兩人在忙,大聲喊:“隔壁村的解元公來了。”
兩人抬一看,一個少年跟在村長身後,這是舉人?這兩人想到,見到有舉人老爺來訪,兩人有些手足無措。
見到兩人,裴子云施了一個禮,這兩人一驚,說:“使不得、使不得,舉人施禮,怎麼敢擔。”
“當得,當得!”裴子云自懷中取出了書卷:“我曾經得了一篇你父親的文稿,使我受益匪淺,也算我跟著你父親有著師徒之實,一文之師,也是師。”
這女子見到這文稿,就是認得了,怔了一下,漸漸眼就紅了,父親一輩子沉於書海,臨死前,吩咐十文錢賣掉,老父親音容面貌宛是昨日,忍了忍,終哭出聲音:“爹,你看見了嗎?你的弟子學著你的文稿中了舉人,你的心願終於達成了。”
這女子還記得當年老父親臨終前願景,就是中的舉人,是他的一生夙願,現在有人拿了父親文稿中了舉人,又是感傷又是歡喜。
老秀才的女婿看著自己的老婆在哭泣,也有些淚水,當年老秀才教導過自己,可惜自己無能,終不能中舉。
這老村長看兩人淚流,也是心有慼慼,當年事他也知道,可惜前朝亡了,這老秀才終含恨而死。
裴子云說著:“兩位,請帶我到現實墳上,讓我略盡些禮。”
“這容易,就在附近。”
裴子云見著答應,就自牛車內取出了香燭紙鉑,還帶了一瓶酒,原來離這茅草屋只有半里之遙。
女子指著一株老楊樹,神情憂鬱,說:“就在這裡了,這樹我是親栽,一轉眼也長大了。”
裴子云跟上,果見半人深雜草叢中一座孤墳隆起,此時上午太陽照耀,不遠處水清宛是碧玉,潺潺汩汩不絕於耳。
置身此間,裴子云心中一片混沌,老秀才當年一輩子又自心中浮起,既不想說話,也覺得無話可說。
“多少年辛苦,只有一處孤墳。”
“先生,我可謂是你弟子,也是你知己,今天看你來了。”裴子云蹲身拔草,燃了香燭紙裱,突說著:“……當年高僧前來拜訪,你問著吉凶,後來流淚說,縱是亂世再無科舉,讀書原是你一輩子所愛。”
說著,舉酒徐徐灑過,又伏身拜了拜,這時,老秀才的女兒已經涕泣難禁,跪下來給爹還禮。
“我和先生緣分一場,今日總算略有個交待。”裴子云也不矯情,起身對女人說:“這些權是束脩,你且收了,今天就此別過了。”
這是二十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