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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心中一陣擔憂。
廣寒聖女突然坐起身來,臉上紅暈未消,默默的穿起衣衫,雙腳倏一落地,‘哎呦’一聲,雙腿一軟,又倒在了床邊。
林弈連忙披上衣服,過去握著她的手臂,將她扶了起來。
感受著那膚若凝脂的滑膩,林弈心中又是一蕩,連忙平復心神,問道:“你要去哪?”
廣寒聖女側過頭,不去看林弈,嘴上卻回應道:“我去方便。”
林弈想也不想,鬼使神差的跟了一句:“我幫你!”
話剛說出口,林弈反應過來,臉色大窘,恨不得狂抽自己大嘴巴子,這嘴真笨。
他本來是擔心廣寒聖女身體,畢竟初經人事,不便走動。
她要做什麼事,林弈都想要幫一下,卻不料,說出這麼一句無禮調戲的話。
“她聽到這種話,不知又要傷心委屈多久。”林弈心中一陣自責。
廣寒聖女聽到這句話,渾身一僵,頓了一下,輕聲嘆息一聲,忖道:“這個小賊,只會欺負人,在這陣裡,不知道要被他欺負到何時?”
廣寒聖女垂著頭,飛一般的逃離了林弈火熱的目光。
半響之後,廣寒聖女臉色淡然的走了回來,但仍是不敢去看林弈,只是默默的坐在床邊,望著窗外的景色。
林弈心中一動,蹭過去,偷偷的抓住了廣寒聖女的小手,後者渾身一顫,象徵性的掙扎了一下,隨後嘆息一聲,便任由林弈抓著小手。
林弈心中略定,輕聲道:“聖女姐姐,你不怪我了麼?”
廣寒聖女聞言轉過頭來,靜靜的看著林弈,眼神裡說不出的複雜,更多的卻是一種無奈。
“我便是怪你怨你,又能怎樣,還會將你殺了麼?我們恐怕一生一世都要困在這陣中,若是你死了,便只剩我一人,那該有多無趣。”
林弈眼中一黯,低聲道:“對不起,怪我。”
“算了。”廣寒聖女搖搖頭,眼中透露著一種灑脫,輕鬆的說道:“其實在這裡也不錯,沒有外面的爾虞我詐,遠離是非爭鬥。我可以放下一切負擔,掙脫束縛,不再去做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聖女。”
林弈忍不住出聲道:“聖女姐姐,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雨晴,雨過天晴的雨晴。”
“我叫林弈,樹林的林,弈劍術的弈。”
“弈劍之術,你是弈劍宗的傳人?”雨晴微微驚訝。
林弈點點頭,對於雨晴,他不想有任何隱瞞。
雨晴嘆息一聲,道:“你們弈劍宗的祖師當年是坐化在廣寒宮的,當年的宮主限於宗門條約,不肯與他攜手離去,他便一生守在宮主的身邊,直到壽元耗盡,兩人一生也並未真正在一起快活幾天。”
林弈倒是第一次聽說此事,聞言不禁輕哼一聲:“你們廣寒宮也忒不講情面,一生相伴,直至坐化,便是鐵石心腸的人也該感動。你們宮主也是,兩人既然相愛,還有何放不下,舍不去,祖師如此痴情,卻換來一生孤寂。”
雨晴猛地甩開林弈的手,極為激動,大聲道:“你怎知宮主當年受了多少苦,當時公孫世家傳人要與宮主結為伴侶,宮主死也不肯,就是因為心中念著弈劍祖師。”
林弈皺皺眉,並未接話。
雨晴眼中含淚,泣聲道:“當年弈劍祖師雖說是元嬰大修士,卻仍比不過公孫皇族的底蘊。宮主怕他被公孫家報復,懇求宮中前輩收留他,而宮主則立下重誓,終生不與他相見,之後被罰跪於廣寒宮冰窟之中,孤老一生。”
雨晴說到這,已經哭得梨花帶雨,泣不成聲,哽咽道:“那冰窟乃是廣寒宮的一處重地,陡峭如雲的冰山之上有個窟窿,那是唯一可進山中的通道,宮主被宮中前輩從那裡扔了下去,再也沒出來過。”
林弈聽得入神,追問道:“祖師為何不爬到冰山上,跳進冰窟中陪伴宮主?”
雨晴泣聲道:“那冰山腳下還好,金丹修士尚且能承受住寒冷,山頂之上沒有合體期的修為,根本抗不住那徹骨寒意。弈劍祖師每天都要嘗試一次登山,最後身體被寒風折磨的殘破不堪,壽元提前耗盡。”
林弈動容,他能想象得到那種場景,一個倔強的修士,每天都要一步步的登上冰山,只為了見一眼心中所愛的人。
失敗,再次登上去,不斷的失敗,不斷的嘗試,直到死去的那一刻。
想到這,林弈的心中無比沉重,不禁為這一段情,唏噓感嘆。
雨晴似乎陷入了無盡的回憶:“當年弈劍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