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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白?葉青?好你個小兔崽子,竟然連我也騙,枉老夫還那麼看好你!任正遠看著葉白的背影,嘴色泛起莫名的得意之色。
這樣的一幕,對他來說,並不算十分意外。
任小邪和晚晴卻驚的目瞪口呆,終於知道了葉白的真實身份,竟是連雲道宗的內門弟子,但他又怎麼會淪落到與散修為伍?其中的來龍去脈,卻是怎麼也想不通。
晚晴的臉色,變了又變,不知道想到什麼,莫名的憂傷起來。
何止是他們兩個,連雲道宗弟子也是一陣驚詫,紛紛仔細打量葉白,尋找舊時記憶中的某個弱小的身影,直到漸漸重疊。
這個死去活來的男人,身上有著太多的謎團,無法看透。當年老樹峰資質最差的弟子,竟然也修到了築基初期。若說沒有遇到大機緣,誰也不會相信。
盧笙的神色最是難看,掩不住的失落,沒想到老師竟還有一個弟子在世,如此一來,老樹峰的資源,卻是無法由他一人獨享了。
萬道天尊的目光驚疑不定,最終落在任正遠身上,似乎在問他要一個解釋。
任正遠傳音給他道:此事我亦不知,我和此子的關係,萬道你應該一清二楚,他救過小邪,我帶他來這裡還掉這個人情,僅此而已。至於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萬道天尊期待已久的決鬥,化為烏有,臉色陰沉到有若死人,和玄風上人輕輕換了一個眼色,不再追問。
步淵伸出寬厚的雙手,扶起葉白,認真看了看他,略帶蒼老的臉上現出一個欣慰的笑容,道:乾的不錯,起來吧,其他人呢?莊衡呢?老二老三在哪裡?小四小五呢?為什麼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這就是葉白等待了十年的問候,是他最不願意面對,但又必須去面對的,雖然準備了十年,還是不知道怎麼回答。彷彿有硬硬的東西,梗在喉嚨裡,什麼也說不出來。
葉白默然低頭,不敢望向步淵滿是期盼的眼神,濃重的悲哀從他的眉目間流淌出來,很快就感染給了每一個旁觀者。
四周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人都靜靜的看著這對師徒,所有人都知道步淵在追問什麼,所有人,都看出了葉白的答案。
葉白只覺得自己彷彿孤零零的一個人,在海上行走,寒冷刺骨,遠方雖然有一座發著微光的燈塔,卻不能讓他感到絲毫溫暖。
步淵的神色漸漸冷了起來,溫和的雙目漸轉灰暗,成了冷酷的暴君,怒喝道:他們都死了,是不是?為什麼你沒有和他們一起死去?為什麼你一個人活了下來,活生生的回到了我的面前,而他們都死了,請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步淵握劍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關節爆響,似乎只要葉白一個回答不好,就拔劍相向。
葉白清楚,在老師心裡,一向是不大看得上自己的,卻不知道,老師竟這樣不在意他的死活,這絕不是他期待中的師徒重逢的場面。
但他知道,這就是步淵,這個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男人,最可能出現的反應,若是讓他選擇哪個弟子能活,怎麼也輪不到葉白。
葉白的心中湧起巨大的悲哀和難以言語的痛苦,緩緩抬起頭,挺起堅實的胸膛,半步不讓的望向步淵,凝聲道: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他們不夠強,所以,他們死了,而我,活了下來!”
放屁!”步淵雙目腥紅,一把揪住葉白的衣襟,吼道:你有什麼資格說這句話,所有弟子中,你的修為是最低的,資質是最差的,力量是最弱的,憑什麼是他們死,而你卻活了過來。”
來仙台上,只有步淵的如龍咆哮,和葉白厚重的喘息迴響,眾人望向葉白的目光,不禁多了幾分懷疑和鄙薄。
葉白迎著暴跳如雷的步淵,堅定冷靜道:老師,你活了那麼久,修了那麼長時間的道,應該知道,修為資質力量,從來都是表象,只有最本能的求生意志,才是支撐住一個人活下去的最後希望,這也是我能從地獄中歸來的憑證!”
葉白一字一句,如同最堅硬的鐵錘,一記記敲打在眾人的心房上。發人深省,叫人深思。
修道之士,最看重大毅力,大機緣,大智慧,這三樣東西,大毅力從來都是排在第一位的。
此刻,再沒有多少人懷疑,這個只有築基初期的小子,活下來只是僥倖或者使用了什麼卑劣手段。
如果這些還不夠,請老師想一想,弟子曾以凡人之身,在求仙路的石板上跪了九天十夜!”葉白真摯道,他真的不想看到,師徒之間,因為莫須有的猜疑,相互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