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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小白率軍在齊國南鄙舉行冬狩,一邊伐木燒炭挖煤,一邊被魯國大夫施伯仗著他媒人的身份,不斷地勸他返回臨淄,行納吉之禮的時候。也就在魯國人緊張的注視著齊國的動靜,調集了兵馬,以防止齊國偷襲的時候,宋國人卻開始動員國人,組建軍隊,準備進攻宿國。
自仇牧返回宋國,將齊侯不打算派兵和宋國盟於宿,不過會在齊國南方冬狩,威懾魯國的訊息告知了宋公。宋閔公雖然對沒能拉上齊國一起震懾住魯國,讓他們不要干涉而感到有些遺憾,但他心中也不在乎齊國不派兵來盟這件事。
畢竟宋人的目標只是那個小小的男爵國家宿國,並不一定會引來魯國的干涉。而以宋國的實力,去對付一個方圓不過百里,城池只有一座,成產男性人口不足萬人的小國,實在是太輕而易舉了。縱使沒有齊人相助,攻宿也不過如探囊取物一般。而對宋國諸大夫而言,少了齊軍他們一樣能勝,還能多分一份戰利品,就更不會希望齊人來了。
宋國人如此輕視宿國不是沒道理的,首先便是對自己實力的絕對信心,他們認為憑藉宋國幾百乘的兵車,上萬的人馬,比得上宿國全部男性數量了,不可能打不贏宿人。
其次便是宿國實在是太弱小了,它在西周分封時只是個男爵,分封他也是為了祭祀濟水。宿國先天的條件在這裡,即使經過幾百年的和平發展,也不是宋國這種大國的對手。而且由於承平日久,宿國可謂是軍備廢馳,城牆低矮,池水不深,無軍能戰,無城可守。
軍事上沒法比,那在道義上呢?宋國人也有要進攻宿國的理由。在二十多年前,宋莊公與魯桓公曾在宿地會盟,也就是在那次會盟上,宿國成為了宋國的附庸,也就是屈服於宋。但現在宿國名義上還是宋國的附庸國,現實中卻和魯國人勾搭上了,這讓宋公如何能忍,因此宋國此次也不算師出無名。
在春秋之時的戰爭之中,大國之間的戰爭還是很講禮節的,在開戰之前也要先找個藉口,再率師伐罪。於是宋閔公便派了使臣去責問宿國,理由便是宿國為宋之附庸,卻叛宋親魯,命宿男去朝見宋公,並且要將宿國遷到南方去。
宿侯聽完宋國使臣這番話之後,簡直是既憤怒又悲哀又無奈,他連直接拒絕都不敢,只好推說要和國人商議。在春秋之時,國人是個很重要的群體,在戰爭遷國這種重大事情上,必須要徵求國人意見,越是小國越要如此。
於是在歷史上往往形成這樣的局面,國家越小越民主,國家越大越專制。對小國來說,無論是賦役還是征戰,國人都是服役的主體,只要國人不願意,國君也對他們沒辦法。對於大國來說,國人的數量比小國多,人口多了就眾口難調,難以形成一致意見,也分散了國人的力量。君主只要不是特別昏慵,還是有部分人響應號召的。
宿便是個小國,集會可以在城牆裡的廣場裡舉行,願意來參與決定國家大事的國人們聚在一起,聽宿侯講解宋國來使的要求。當聽到要宿侯去宋國向宋國謝罪時,宿人並沒有什麼反應,甚至有人以為宿國如今遭了難可能就是因宿侯對神明不敬的原因,即然宋國人要求你去謝罪你就去唄,不就是因為你才讓宋國人找藉口欺上門嗎,那就由你去負責平事兒吧!
眼瞅著宿國人對自己這個宿侯的命運無動於衷,甚至有希望犧牲自己這個君主,以保全宿國的想法,令宿侯心中冰冷,十分絕望。當他又講到宋國人要將宿人南遷,要從宿國這個地方集體搬遷之後,卻令宿人們憤怒了。
宿人從祖祖輩輩就住在濟水之畔,與大野澤相鄰的這塊土地上,從伏羲時起已不知有了幾個千年。雖然歷經了商周革鼎,宿人被一分為二,那時的宿人實力已經大為削弱,但還被封為一方諸侯。可現如今宋人居然打算將他們遷移到南方,離開千年來祖先守侯著的沃土,宿國人出奇的憤怒了。
“若是我們背井離鄉,遠離現在這塊祖地,遠離一直祭祀著的濟水,神明還會在庇佑我們嗎?到了遠離濟水的地方,我們還要祭祀濟水之神嗎?這和被神明厭棄又有什麼區別啊!”
“是啊是啊,遷一次國,就要放棄這裡的城郭住宅,要去新的荒野上新建一座城池。遷國要放棄這耕作了許多年的熟田沃土,跑到新的荒地上燒荒墾殖。更何況還不知道搬遷的地方怎麼樣,適不適合人居住,怎麼能讓我們離開家園呢?”
宿國的普通國人對宿侯所要遭遇到的屈辱經歷不能感同身受。在他們看來不管你去朝拜誰,只要宿國能夠平息掉大國的怨氣就好,你的尊嚴和人身安全雖然很重要,但這和我們沒有太大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