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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夷之辨,夷夏之防,在面對文化落後的夷狄時,諸夏民族在心理上的優越感從來沒有丟下過。現在管仲雖然注意自己說話的內容,但在語氣上那股天朝上等人的優越感卻令小白清晰的感受到了。
自諸夏的先民們首先在這塊土地上建立文明之後,隨著部落制向封建時代過渡,用血緣來區分種族已經漸漸不流行了,取而代之的是用衣冠和章服制度來區分華夷。自周以後,禮儀成為了區分華夷的一大區別,用周禮的蠻夷也可稱夏,行夷禮的姬姓部落也是夷狄。
當文明進化到用認同感來凝聚人心,當血脈已不復為夷夏之間的重要標準,華夷之間的界線開始模乎了。現在諸夏各國與夷狄之間的關係是錯綜複雜的,所有的行周禮的邦國自己組成了一個文明圈,將其餘的文化習俗和生活方式有差別的各個夷狄之族給排斥在外。
但這一文明圈並不牢靠,經常有人自圈中脫離,也有人從外部加入進來。而不管怎麼變革,身在文明圈裡的人們總是認為自己要比圈外的人更高貴,就如同管仲歧視喬如這個狄人,甚至將小白與那個狄人吃了頓飯就視為非禮,認為是種侮辱了。
若非小白身份地位高貴卻能禮於夷狄,管仲又不好在中途棄小白而去,估計他是絕不會和喬如這個夷狄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對此小白也不感到意外,畢竟就在歷史上的幾十年後,當北狄大規模南下進攻驅逐華夏諸邦國的時候,管仲使站了出來,說出了那句名言:
“夷狄豺狼,不可厭也,諸夏親呢,不可棄也!”小白直接用管仲在日後說出的那句名言來回答管仲,表明了自己在對待喬如這個夷狄的心中態度。夷狄是豺狼,是要厭惡的,諸夏是親戚,是要親近的,在此時就是政治正確。
管仲聽到小白說出這句話時,也是明顯一愣,他倒是不會明白是小白照抄了他的話,只是覺得小白的話很有道理。雖然諸夏各國還沒淪落到被夷狄欺負的國破家亡的份上,但對管仲這樣“士大夫”來說,華夷之辨在此時也是有市場的。只是他不明白小白既然有這樣的想法,那為什麼又會對喬如這個夷狄如此禮遇,甚至願意與之共飲,這可不是輕視的態度啊。
小白當然不清楚自己只是請長狄喬如吃了頓飯就能引起管仲如此的聯想,如果清楚他一定會對管仲說:我和夷狄一起吃頓飯怎麼了?怎麼就扯上華夷之辨了?你那禮儀也管得太寬了吧?當然,現在小白沒有這麼想,而是對管仲說道:
“管仲啊,你說華夏之人與夷狄之人有什麼不同嗎?”
管仲雖不明白小白此問的原因,卻馬上回答道:“夷狄之人貪而好利,披髮左衽,人而獸心,其與中國殊章服,異習俗,飲食不同,語言不通,居於四方荒野,或以漁獵採集而生,或逐水草隨畜而居,其有君而無禮義,是以不與中國同。”
管仲說的這番話並沒有太多貶斥的意思,而是很自然的說出了文明的中國與落後的夷狄之間的區別。小白先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
“我說的不是這些不同,而是人的本身。”
“本身?”管仲一時沒明白小白的意思,不由反問小白。見管仲不理解自己的話,小白問道:“戎狄是人嗎?”
管仲有些明白了,說道:“戎狄人面而獸心,不過他們也是人。”
既然管仲承認了他們是人那小白就不用多費唇舌了。若是管仲認為那些戎狄不是人,小白還要再和他爭辯一下人和猴子的區別,現在倒省了心。小白又問道:“楚人是蠻夷嗎?吳越之人呢”
楚人在此時算是個異類,他們的祖上能追溯到皇帝,按理也是根正苗紅的炎黃之裔了。但自楚國人因受到周王的排斥,各個諸侯也看不起它,而在南方稱王。雖然在此時楚人的文明程度也不低,但因為周禮的緣故,又被各國稱為蠻夷了。
而吳國則也是如此,吳國的建立者是由周公檀父的兒子泰伯建立的。檀父傳位季歷及其子姬昌,是為周文王,而泰伯遷居江東,建國勾吳。
吳國人因其俗而行其禮,斷髮而紋身,就成為了諸侯之間的蠻夷。當然他們在春秋後期又不再被中原各國視之為蠻夷了,楚國人是因長期與諸夏戰爭而被認同,吳人則被當時的霸主晉國為了制衡楚國,在吳國的公子季友訪問諸國之後,也被從夷狄里拉了回來,都成了華夏一族了。
不過管仲雖不認同楚人和吳人他們的行事作風,還是承認道:“吳楚雖為中國之裔也,然其用夷禮,不為華夏也,若其棄夷禮而行周禮,則亦可稱華夏之人。”
管仲的話沒有讓小白驚奇,因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