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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曆六月,譚城的市井裡又貼出了徵召命令,他們的國君齊侯要徵發譚地的國野之民去修建城邑。當負責看守宣讀這份文告計程車兵官吏們將佈告的內容念出:“譚地編戶之民皆須應役,戶有兩男者抽一人,戶有一男者抽一人,戶無男者以健婦充抵,此役限期三月……”
宣讀文告的官吏還沒有將這份“喪心病狂”的文告給宣讀完,底下圍觀旁聽的譚人,無論男女老幼都開始喧譁起來,人群中各種聲音都傳了出來,渾然不顧及他們面前那持戈士兵和大聲喝止的官吏,人們只是在交頭接耳的討論著:
“又要興役了,還是一次三月之役,這可怎麼辦呀?”
“是啊,今年春天的勞役害得我們連春耕都沒完成,服那勞役就把我家存糧吃光了,沒想到這夏天又起勞役,這日子可怎麼過呀?”兩個身著短褐,一臉愁苦之色的國人正在交頭接耳,他們身旁的婦女挎著個釆桑葉的籃子,也在與旁邊的鄉人交談。
“可不是嘛,今年春耕沒完成,夏天又受大水災,現在全靠著家中那兩把餘米,摻著野外採集的野菜樹葉過活。現在我家全靠我採桑養蠶,希望能用絲來換點米糧,若是連我這個能出城採集的寡婦也要徵役,那我們家可要怎麼活呀?”
“不是說齊國的那個國君是個好人嗎?前些日子還為我們分了點糧食呢,而且還免了今年的糧稅。”說這話的是有點見識的,可能還從小白推出的“以武器換糧食”這個政策裡得到好處了,所以他們還對小白和官府有點指望。不過這種人並不多,有也不會歡迎齊國這個起徭役的政策,有人立馬就反駁了:
“什麼仁慈的齊侯呀,我看他比原先那個譚侯還要窮兇極惡,在這種時候起大役不是要我們的命嗎?怪不得連他住的地方遭了雷劈呢,這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啊。”
“啊,王宮遭雷劈了?這是真的假的,有沒有把那暴君給劈死?”
“當然是真的了,我告訴你啊,就下大雨那幾天……”
當小白這個徵發民夫建城的文告一出,聽到這個訊息的譚國國人如同一鍋燒開了鍋的水似的沸騰起來了,男人叫,女人哭,老人嚎,小孩鬧,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了這樣一個想法:
不如亡去。不如去逃亡。
逃出譚城,逃出齊國,逃離這個徵發徭役,讓人活不下去的地方;逃到山林裡,逃到河澤中,逃到荒野裡當流民野人,也強似要活活餓死累死在這個地方啊!蒼天啊,為何不給譚人一個活命之地,讓我們受此苦難,蒼天無眼啊,為什麼沒將那個齊侯劈死,讓他在譚人頭上作威作福。
宣讀文告的官吏被下面的愚民們的反應搞得氣急敗壞,他們聲嘶力竭的大喊:“肅靜,閉嘴!文告還沒讀完,你們嚎什麼!”當人群終於靜下來,能夠讓官吏聽到自己那響亮的嗓音傳出來後,他滿意的繼續宣讀:
“國君深知民生之疾苦,故此次應役,服役者無需自帶糧草,均由國供給飯食。無論男女,凡應役者每人每月給粟米一石,離家之前先行發放一月之米,餘者役畢發放。
應役者應於三日內集於鄉里,由官吏帶領,編作什伍,自帶繩索木板,不得有違。”
在聽到齊侯此次興役,不但不用自帶糧草,官府還要每月發米一石之後,底下的眾多心如死灰的譚人,便如枯木逢春般又活過來了:
“這是真的嗎?官府真的會發米糧,服勞役還會管飯?”人們紛紛向宣讀的官吏大聲詢問,幾乎不能相信這是真的,畢竟自古以來興勞役從來是自帶糧食,還真沒有聽說管飯還給米糧當酬勞的,這可真是亙古以來第一次啊!
“有文告為證,自是真的,這可是國君親自發出的命令,誰敢違背?你們快些回家,去問問你們鄉里的長吏吧!”宣讀的官吏只覺得現在神清氣爽,在剛才讀前半段文告的時候,那人群中積攢的怨尤之氣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生怕一個處理不好就激起國人暴動,自己也會被那些暴民拖下來打死,現在終於一切正常了。
人們紛紛散去,小白的命令就如同一陣風一般刮過了譚城,吹動著譚人的心。於是像剛才那樣詛咒小白要遭天打雷劈的那些人立馬改口,紛紛變成了要為小白立生祠,祈求讓這樣的好國君長命百歲了。沒辦法,老百姓們都最關心的,永遠是他們自己最切身的利益,因此他們的立場最多變,這也是他們生存的本能了。
在原始的舉國動員體制下,新生的譚縣官僚們展現了他們的能力:在這三日之內,他們組織起了一支近兩萬人的民夫隊伍,發放了逾兩萬石糧草,徵調了譚地近五百輛牛馬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