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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黃河還被稱為大河,河水還算清澈,裡面的泥沙不多,未經黃河泥沙大規模造陸的時代裡,那不斷成長的黃河三角洲還未現世,渤海的海岸線還很圓,水域面積要比現在大了許多,導致後世許多地方還在海里。
薄姑城東北五十餘里便是濟水河口,而薄姑城南的這條時水,在下游匯入時水的澠水,還有東方淄、彌、濰諸河所匯入的大湖—少海,這幾條水脈都還是靠濟水來入海的。據說這些河道還是由大禹疏浚而成,他們共同構成了齊國的水系,由這幾餘河流沖積而成的平原便是齊國重要的農業區。
但適宜耕作的地方絕不包括海濱,海濱都是鹽鹼之地,是沙灘和爛泥灘並存的地方。這樣的地方除了幾條河的河口處,尚有較為茂盛的蘆葦叢,而更多的地方很是空曠荒涼。
按理來說在這一馬平川的地方是很難做到偷襲和伏擊的,因為人只要站在稍高的地方便能將遠處給看個一覽無餘,遠至地平線處都能歷歷可見。但矢裡扒和他手下的長狄騎兵還是被偷襲了,因為矢裡扒他們攻襲幾個煮鹽作坊後,正在此處進行分贓和休整。
而煮鹽所需的燃料主要靠蘆葦和怪柳,煮鹽作坊也因此都在蘆葦和柳樹組成的叢林附近,這些蘆葦什麼的在夏天能有兩米多高,行走在裡面都看不到叢林外面的人。即使秋冬之際草木枯黃,視野開闊了不少,但還是足以令齊軍靠近了。
甚至由於是被齊國的騎兵偷襲,這種突然性和意外性更是幫了齊軍大忙。當穿著類似狄人衣服,喊著與於連部長狄人差不多話音的長狄騎士,揮舞著手中的長矛利劍,殺向懵懵懂懂的狄人時,他們完全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
因為這兩天經常會發生因分髒不均而發生的小磨擦,所以這樣自明火執仗也不鮮見,只是這次明顯規模更大,也更有組織而已。當齊軍開始驅趕殺戮之時,不但矢裡扒派出了自己親信前往調節,更遠處的狄人也以為又是一場內訌而已。
但當矢莫帶著幾個人騎著馬過去,在衝突雙方的馬前打馬而過,努力將衝突的人分割開來。他大聲吶喊自己是代表矢裡扒首領前來,請衝突雙方的首領上前來述話。一個小首領慌里慌張的靠過來,口裡失神的喊:
“瘋了,那些人瘋了,他們是在殺人,已經殺紅眼啦!”
“這些人是你的部下?他們是因何打起來的?你們又是在和誰拼殺?”矢莫也感覺有些不對勁,這些人哪來它樣精良的武器戰甲?他們廝殺起來如此不留餘地,這不像狄人部落內訌的作風啊。
矢莫手下的一個大嗓門打馬上前,舌如綻雷,大聲在戰場上喊道:
“住手!矢裡扒首領有令!命你們……”
他話還沒說完,一支製作精良的三稜青銅箭簇便扎進了他的咽侯,他的手不由扶上這即將要了他的命的箭支,喉頭“嗬嗬”兩聲,鮮血便從嘴裡湧出,隨後白眼一翻,再也無力安坐馬上,身子緩緩後張,從馬上摔了下來,已是命喪黃泉。
矢莫這位射鵰者擁有鷹隼一樣銳利的眼睛,大嗓門狄人喉嚨上那支羽箭令他瞳孔一縮,立刻便反應了過來:
青銅這類金屬十分寶貴的時代,狄人所能獲得的金屬資源十分匱乏,這有限的金屬被用來製作矛尖和小刀,又或是祭祀用的禮器,但唯獨不會用於製作箭頭,即使能回收一部分,這東西的損耗也太驚人了。
狄人現在還是用動物牙齒和骨頭磨製箭頭,而用金屬來製作箭羽是華夏人的通常做法,這也就是說,現在的混亂不是狄人內亂,而是齊人殺過來了。
這個結論令矢莫亡魂大冒,他馬上便想撥轉馬頭,快點去報告矢裡扒首領,但遠處有幾支箭羽如流星一般射來,除了矢莫隔開了一支飛矢,他的幾個手下立時便有了傷亡,而那個湊過來的小首領不幸命中要害,吐了矢莫一身血便掙扎著死去了。
箭矢的力道竟然這麼足!精於騎射的矢莫可知道在馬上開弓射箭有多不容易:由於沒有馬蹬馬鞍,大部分時候馬背上只是鋪上一層毛氈,騎兵上馬穩住身形便很廢勁了,更別提在馬背上活動身體,開弓射箭了。
在沒有著力點的情況下,騎弓弓力較軟,射程和力度都有不足,而在賓士的馬上射箭,那需要的不僅僅是人馬相通,箭術也十分高超,這樣的人即使是從小騎羊,在馬背上長大的狄人來說也很不容易。
而這箭羽的力道卻令矢莫心中一驚,他只看到混戰的是些騎兵,可沒見到齊人的車兵在哪裡啊?如果這支箭羽是齊人所發,即使是歸化的長狄人,也絕非無名之輩所能射出的。
但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