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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在鐵山稍作駐留,便隨同押送物資的車隊一併趕往運河的工地。齊國北境地勢低窪,河湖眾多,在此時最大的湖泊為少海,也叫青丘礫。
這個青丘礫可不是後世那些小湖泊,能被視作小的海,其水域面積幾不下於幾百平方公里。即便後世不斷淤積,其殘體還形成了魯北的幾個大湖,至現代仍有其殘跡。
當然由於其本身便是在低地裡的湖澤,其中很大部分水體水位都十分淺薄,枯水季裡常會露出乾涸的湖底,甚至長成青青草原,很系現代枯水季的鄱陽湖。這樣的地方水草豐茂,氣溫也較清爽,倒是牧馬的好地方,齊國的圉場便在此處。
這些地方不但有齊國放養的軍馬,小白將涅狗餘部也安置在這個地方,隨他們而來的還有他們的牲畜,牛馬羊都放養於此,這裡也成為齊國的牧區,也是小白心目中齊國騎兵的訓練場。
只不過在冬日裡草木不繁,反而都處都是枯草凍土,冰稜殘雪。小白一行人便是行走在凍實的大地上,過載的馬車行了幾曰,方才抵達運河的工地。
小白在運河的工地上徵召了幾萬人,這麼多人當然不能擠在一處,必須合理的分配,才能達到最大的效率。而齊國在水利建設上最有經驗的官吏便是甯戚了,近兩年齊國的農田開挖溝渠,以及各種水利建設工程,都是在甯戚的主持下完成的。
由於齊國這兩年糧食連續豐收,而甯戚在農事上的貢獻上上下下都是看得到的。由於甯戚善相牛,且小白又是在牛車下簡撥的甯戚,小白就多次以“老黃牛”這個美譽稱讚甯戚。這絕非一個侮辱,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褒揚之意,黃牛吃苦耐勞,任勞任怨,經過小白這麼一闡釋,便形成了齊國的“老黃牛精神”。
時至今日,齊國上至朝堂,下至走卒,都對甯戚讚譽有加,這也給甯戚帶來了不小的名聲。這名聲傳至別國,人人都知道齊國糧食豐收是因甯戚的緣故,至於小白一個公子哥,他就算對齊國農事貢獻再大,也沒幾個人相信他在其中發揮的作用。
在小白隨這批運送物資的車隊抵達之後,便率人沿著劃定的路線進行巡視,一路上對參加計程車卒進行撫慰,也就是賜點魚乾酒水加個餐,便足以讓這裡的役夫感激涕零了。
當小白遇上甯戚的時候,甯戚正在指揮調派人手,開挖這一段河道。甯戚身上沒穿貴族們的寬袍大袖,而是衣著短褐,腳上蹬著一雙長筒皮靴,站在滿是泥水的地裡,一點也看不出他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大夫。
他在分派完活兒之後,在身旁小吏的提醒下方才發現了小白,大步流星朝小白走了過來。他走近之後,立即向小白躬身施禮,在彎腰間意識到自己用這身打扮見君似有不妥,但臨時換衣又來不及,只得略顯尷尬的口中言道:
“未知君上到來,甯戚有失禮儀,望君上恕罪。”
小白忙用雙手去扶,看著他這身沾滿了黃泥的衣裳,浸泡在泥坑裡都發脹的皮鞋,不由心中感慨:
“甯戚大夫不辭勞苦,日日為我齊國奔忙。春耕夏耘,秋收冬藏,無淪是農田裡莊稼的種植,還是農閒時組織民眾興修水利,大夫都是親自上陣,試問群臣中有誰忠謹如先生者?
寡人能得先生,真不亞於湯得尹伊之謀,成王得周公之助啊!寡人有賢臣立不出之功業而未加賞,豈有因區區褥節而加罪於功臣,若寡人湖塗至此,豈不為天下笑?”
小白絲毫不嫌棄甯戚這身髒兮兮的“黃泥裝”,毫不猶豫的挽著他的手臂,進入侍從在這工地上建起了一處營帳裡。小白入得帳內,命人將溫好的酒漿取來,親自端著銅盞遞與甯戚。甯戚也不作推辭,而是直接道謝接過,先飲了幾盞,去去寒氣。
小白在與甯戚共飲了幾盞溫酒,將身體暖和過來以後,便開始享受美食。冬日裡圍著炭火盆,吃著涮羊肉,飲著溫黃酒,天下間的樂事莫過於此。
小白在席上向甯戚詢問運河的修建情況,甯戚拿手中之箸當作河堤,向小白詳細講述這條運河的開情況。
這條運河按計劃是修五十餘齊裡,大部分河段,寬為兩丈,深達一丈的河道便足以滿足水運要求。這開挖的河道無論河寬還是水深,其實都與一些城池的壕溝差不多,這都是所有伕役都幹過的勞役。
而運河與一條壕溝相比不只是里程長了一些,且要修建堅固的河堤,要規劃好補水與排水部分,這些都對運河的長久執行很重要。別看現在的河堤顯得很堅固,但其實經不起冰解和暴雨的沖刷,這些因素都可能導致令岸上的泥土衝進河道里,最終令河道再度淤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