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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結鄉要從環城公路岔路口拐進長蟲山的鄉道,一路盤旋到山頂,還要前行十幾千米才到鄉政府。
離鄉政府還有5千米,有一個岔路口,小李子按按喇叭,拐進這條石子路。
龍飛奇怪,這是要到什麼地方?莫不是小舅在安排自己的後事,要在這裡土葬?隨即否定,小舅的身份不可能土葬。
到底要到什麼地方?龍飛看看小舅,小舅嚴肅地看著前方,一言不發,只好跟著保持沉默。
沿著崎嶇的道路又行進了至少8千米,眼前出現一片樹林。一個拐彎,車子衝上緩坡,在一個廢棄的農場前停下來。
小李子先去開鎖,推開鏽跡斑斑的鋼筋鐵門,又返身上車,將車開進院子中停下來。
龍飛將小舅攙扶下車,生怕被雜草絆住。
小舅興奮起來,不要龍飛攙扶,堅持自己走。走到場院中間的水泥臺前,才停下大口喘氣。
“拿來。”
等氣喘勻後,小舅對小李子說。
小李子一臉不情願的走過來,從腰間抽出一把手槍。小舅雙手接過手槍,笑著對小李子說:“我的時間到了,厚著臉皮違反一次規定,最後打一次槍吧。”
小李子走到一堵牆前面,用粉筆畫了一個大圓圈。小舅雙手握住手槍,對著圓圈,扣動扳機。
“呯”的一聲槍響,圓圈濺起大片灰土。小舅的手穩穩地握住手槍,不過人還是微微晃了晃。
小舅將手槍遞給龍飛說:“你也來一槍。”
龍飛接過槍,抬手就是一槍,正中圓圈中心。
“好。”小舅拍手說:“這就是年輕的優勢。”
小舅用手劃了一圈說:“這裡是部隊的養豬場,上世紀90年代部隊裁編,被我買下來。今後,這裡就是你的戰場。”
“戰場?”龍飛不解。
“是的,戰場。”小舅肯定地回答。
“你要在這裡建一個俱樂部,名字叫軍友之家。不要說你做不到,你可是在醫院就答應我了。這件事你不去做,你的小舅,我這個團結鄉武裝小舅,死不瞑目。”
龍飛吃驚地望著小舅說:“這裡前不著村、後不挨店,小舅,你確定不是一時衝動?”
小舅在小李子拿來的馬夾上坐下,向龍飛招招手。龍飛在小舅身邊蹲下,期待小舅的解釋。
“給你講一個故事。”小舅說。
“我們團結鄉有一個轉業軍人,我叫他老五。上世紀90年代的汽車兵,救災翻車,斷了一條腿。轉業回來,開個小賣部。過日子沒有問題,就是脾氣醜,喝醉就打婆娘,結果將婆娘打跑,天天借酒澆愁。”
“別以為這樣的人就是壞人,到現在,還是村委會的聯防隊員,我們團結鄉惟一坐電動車巡邏的隊員。”
“手上那根鋼筋柺杖,遠近聞名,偷雞摸狗的人,見到他會抖!為什麼?怕他下手無輕重。”
“前些年我們團結鄉有個無賴,開著石料廠,為非作歹,為村裡修了一條路,就當成自家的,派人設卡收費。”
“老五聽說,開著電動車過去,二話不說,幾柺杖打斷欄杆。那個無賴帶人趕到將老五推下車,假肢砸碎。”
“老五不聲不響,找來一管炸藥,將石料廠的變壓器炸廢。知道無賴還報復,索性腰上捆著炸藥到無賴家,打算同歸於盡。”
“這個無賴想不到老五來這一手。所謂流氓怕黑社會的,黑社會的怕不要命的,一下子軟下來。”
“拿出好酒好菜,陪著老五從晚上喝到天亮,喝到後來,實在熬不過老五,磕頭認錯,賠老五最好的假肢,保證再也不攔路收費。”
“軍人就是軍人,管不好個人生活,偏偏管得好社會秩序。”
聽到這裡,龍飛忍不住說:“炸變壓器有些不該了。”
小舅笑笑,對龍飛說:“變壓器沒有辦手續,而且早該報廢。電力局的不敢管,老五敢管。不炸了,會害死人的。”
“可是因為孤獨,天天拿酒出氣,好事做這麼多,卻背個酒瘋子的名號,人見人躲,讓人傷心。”
“有些事,國家管不了、政府管不來,我們可以自己管自己。我們轉業軍人,我們的下半生應當更好。但是取決於我們中間有沒有人主動站出來,照管他們的個人生活。”
小舅說完,看著龍飛,緩緩地說:“你還年輕,等你老了,儘管你衣食無憂,你才會知道,你是多麼需要戰友和集體的幫助。”
“我們團結鄉還有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