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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科舉一廢,整個朝廷立刻分崩離析。
此刻,殷勝之就有著這種感覺。
原本最為擁護朝廷的一群人,被拋棄了!
還是那句話,殷勝之不反對廢除科舉,但是絕對反對如此魯莽的廢除科舉。
心念電閃之下,殷勝之故作沉重一嘆,說道:“唉,這是朝廷對不起你們,不是你們對不起朝廷!算了,我今日放你一馬!”
這話一出,那軍師眼圈都紅了,叫道:“某自七歲束髮讀書,讀的都是忠孝節義的聖賢文章,三十年來所為者,無非如此。而朝廷今日盡廢吾等,而吾也拋卻忠孝當了匪人。這世道,君不君,臣不臣,禮崩樂壞……活在此世又有何益?”
說著,一頭就向船上的一塊鐵壁撞去,剎那間已經頭破血流,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原本殷勝之是可以去攔住他的,但是殷勝之並沒有去攔。
人已經生了死志,就算活下來又是如何?
他只能輕嘆一聲,忽然就聽到有人如同叫驢一般的哭嚎起來,飛奔過去,抱住那軍師的屍體。
居然不是那水賊頭目,而是船上一個鬍鬚發白,身穿青袍的老古董。
此人氣質不凡,甚至帶著絲絲威儀,像是以前做過官的。
剛才也是他帶頭說殷勝之這種留學生不遵聖教云云……
然而,此刻他抱著那位水賊軍師,居然痛哭流涕,偌大年紀了,眼淚和鼻涕居然把鬍鬚都給打溼了。
“咔嚓,咔嚓……”沒有想到船上居然還有記者,居然趁機照了幾張照片。
那老者醜態畢露,卻是同樣心灰若死,居然沒有半點將記者照相放在心上,只是又哭又笑:“兄臺啊,兄臺,你的話算是把我心裡的話說盡了。
某家二十三代讀書,一位探花,六位進士。
某更讀書二十宰,金榜題名,翰林優選,都督兩江。
家族功業榮華,盡在此道之上。某為官二十餘載,不敢說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但是卻也盡心竭力為朝廷分憂,為百姓造福……
然而天子一朝罷免科選,是棄我們於無物爾,我等活在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意思?”
這位水賊軍師,不過一個潦倒秀才,科舉無名,家徒四壁,廢除科舉這才做了水賊的軍師。
而眼前這位卻是以前的封疆大吏,累世書香的名門子弟。
讓他痛哭流涕的自不是自家的前途,而是人生的破滅!
見微知著,殷勝之可以想見,整個大齊天下,這個時候,不知道多少原來的讀書人此刻世界觀坍塌的……
就在殷勝之沉思之際,一個有些彆扭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問道:“這位法師先生,您對眼前的事情有什麼看法。您剛才說是朝廷對不起他們,而不是他們對不起朝廷又是什麼意思?”
“哦?你是……”
殷勝之注意看去,發現這位提問的記者是一位金髮碧眼的洋人,而且居然還是一位女扮男裝的傢伙,讓他稍稍有些意外。
“我是新鹿特丹時報的記者狄克,我想採訪一下您。尊敬的法師先生,如果我猜的不錯,您應該就是那位號稱二十年後的大法師的那位天才殷勝之了吧?”
“哦?何以見得?”
殷勝之心中微微一動,新鹿特丹時報,可是阿爾利加的一份大報啊!
“以您這樣的年紀的大齊法師,幾乎不會有第二個人了。這很好猜!”這個應該是用的假名的狄克聳聳肩說道。
這讓殷勝之不得不有些刮目相看了,他問道:“那你怎麼看這件事情呢?”
“帝國的統治正在坍塌!”似乎知道殷勝之正在考校她,所以這個假名狄克的傢伙語不驚人死不休。
殷勝之豁然動容,若是他自己一個人這般想法還有可能只是錯覺。
但是連眼前這位來自遙遠國度的狄克,也都這般想法,這就更加印證了此事。
然而,這卻絕不是殷勝之所希望的!
“您也都看到了,帝國的統治精英,和支撐帝國的支柱們已經被帝國所拋棄。那麼帝國還剩下什麼呢?
靠那些還沒有成長起來的留學生?他們有多少?說句不客氣的話,他們的忠心能夠和這些人相比麼?”
大齊這些年派出的留學生再多,估計也就是十幾萬。
再加上受到各國國內思潮的影響,對於大齊朝廷的忠心肯定比不過那些大齊傳統培養出來計程車大夫們。
狄克簡簡單單的幾句話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