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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寶釵?”
“薛蟠。”
“你不膈應我會死啊?”林夏也不裝了,“偷個龍蝦尾吃嘛,有什麼大不了的,今晚我們那個派對上大龍蝦隨便吃!要不是我顧著跳舞沒吃上,你這點小吃還不在本小姐眼裡!”
“哦?不是被人拉去跳舞暖場麼?那種捧著花束圍著明星傻笑當綠葉的工作,在你看來算是派對?”白起一如既往地毒舌。
“可·笑!”林夏指著白起的鼻子,“看好了,本小姐今天也讓你長長見識。”
她一轉身,風擺楊柳般走起了貓步,彷彿一瞬間穿越到了巴黎時裝週的T臺上,鎂光閃閃,裙襬飄飄。
白起抽著煙,默默看著林夏人來瘋似得走了兩個來回,在冰箱前凹了結束造型,目光對著不存在的觀眾們咔咔放電。
“看見沒有!”林夏結束了表演狀態,小太妹似的靠在冰箱上,往嘴裡丟了一隻龍蝦尾,含糊不清地說,“這身材……這眼神……這造型……怎麼就不能是下一站天后?”
沉默了很久很久,白起搖了搖頭。
“至於麼?”林夏覺得白起是在心疼自己的龍蝦尾,“算我借的行了吧?等我紅了請你吃澳洲大龍蝦!”
白起沒再理她,把剩在鍋裡的牛肉倒進保鮮盒,放進冰箱中放熟食的那一格。這傢伙放任何東西都有固定的位置,永遠都是一絲不苟。
“你都不知道我們今晚的派對多棒!那些大明星、有錢人全都喝得五迷三道,我還跟前些日子拿影帝的那誰誰跳舞呢!派對主人是個極品土豪,一身愛馬仕,全場香檳不限量,大卡車拉了好幾趟,隨便喝!笑笑說每瓶都得一兩千塊!”林夏講得眉飛色舞。
“不信是不是?”林夏從包裡扯出一瓶香檳放在灶臺上,“看!我夠意思吧!還帶了一瓶回來給你!”
那是一瓶產自法國的唐·佩裡儂香檳,在日本的夜店裡有個俗名叫香檳王,漂洋過海來到中國,最便宜的也要2000塊以上。笑笑沒說錯,沈醉就是這樣的人,凡他經手的東西,一切都要最好的,他是個廚子,食不厭精,燴不厭細。
“這也是借來的?”白起冷冷地問。
林夏一愣,“什麼意思?”
白起忽地關上了冰箱門,“你想要炫耀的,我已經全部理解了。你今晚喝了很貴的酒,和很有錢的人跳了舞,並不代表你踏進了他們的圈子。別人的風光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在他們眼裡只是個好看的陪襯。另外,請把這瓶酒拿走,我不想來路不明的東西出現在我的廚房裡。”
“靠!”林夏毛了。
酒意忽然退卻,最後這句她總算是聽懂了!
“你說這是我偷來的?”林夏眼睛瞪得溜圓。
白起不再理她,轉身走向樓梯。林夏站在原地把牙齒咬得格楞楞作響,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拎起酒瓶子一閃身追進走廊裡。
“有種把話說清楚!”這次林大小姐真是怒髮衝冠了,恨不得一酒瓶子拍在白起腦袋上。
白起轉過身,默然地看著高舉酒瓶的林夏。他什麼也沒說,可那種居高臨下拒人千里之外的眼神,讓人渾身的血都涼了。林夏忽然有種感覺,自己在白起的眼裡渺小得就像螻蟻,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總是林夏嚷嚷著要把白起攆出去,可若說配不上這棟優雅老宅的,也許是林夏自己,而不是那個一舉一動都氣宇凌人的白起吧……
對視了半晌,林夏狠狠地扭頭,把那瓶酒順著窗子甩進花園,踩著細高跟的紅底鞋咯噔噔離開。
白起站在原地,直到那個纖細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他轉過頭,望向掛在屋簷下的一輪皎白的明月,沒來由地嘆了口氣。
死人!死人!死人!
林夏整個人蒙在被子裡,雙腳猛踹,林家金刀下盤術,“風擺荷葉”、“喜鵲登梅”、“鴛鴦連環”……全當踢在白起身上。
瞪著一雙死魚眼看我是什麼意思?我林夏是死是活爭不爭氣跟你有個屁的關係?咱們一不沾親二不帶故,充其量就算是半個室友!你有多大出息?你再怎麼牛逼還不是躲在這個人類的角落裡開診所收診金過日子?你還不如笑笑講道理呢!我一個三流……啊不五流小演員,我要出名要賺錢要養活自己,我不拋頭露面?你當我是尼姑啊?姐姐我就靠你給的那點房租過一輩子啊?哪天你說聲不租了捲鋪蓋走人,我哪兒找人說理去?
說起來這死人對姐姐我的事情怎麼會這麼上心?難不成……是想追我!林夏忽地從被子裡探出腦袋來,隱約有撥雲見日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