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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這件事的原委後連林夏也覺得不可思議,說公子你是十歲的小男孩麼?十歲的小男孩才會喜歡某個女孩就偏要欺負她揪她的辮子嘞!
沈醉只是笑,不說話。
但他最終還是經不起林夏刨根問底,淡淡地說了句不太好理解的話,他說我從來沒想過要追到她,我就是要扮演她生活裡的一個過客,但得是那種……無法忘記的過客。
一大碗淡金色的清湯,一塊四四方方的豆腐沉在碗底,Fugin的老客人都知道,這就是沈醉做菜的風格,沒有烈火烹油鮮花著錦的華麗,反而帶著隱約的禪意。可這道禪意隱約的菜,偏偏是活得最風流倜儻的人做出來的。
“這道菜什麼講究啊?開水燉豆腐麼?”林夏皺著鼻子去聞,一股淡淡的清香。
“法國藍龍蝦的蝦頭和走地蘆花母雞半隻分別熬湯,龍蝦湯取兩份雞湯取一份,煨這塊豆腐。”沈醉微笑著,用筷子夾住湯中豆腐的一角,輕輕一拉,豆腐竟然像紙拉花一樣片片拉開成菱形的薄片,雖然每一片上都有通孔,卻又片片相連,“蓑衣豆腐。”
林夏看傻了。蓑衣刀是刀工中較難的一種,要把食材正面斜切,而且要切而不透,再把食材翻面,沿著相反的方向十字交叉下刀再切一遍,最後再將食材拉開,彷彿古時候漁翁所穿的蓑衣。一般廚師用這套刀工切個黃瓜茄子已是不易,可沈醉竟然要用蓑衣刀切豆腐這種綿軟易碎的食材!
“天哪!大哥你吃個豆腐還得切三百刀?”林夏驚歎。
“豆腐和其他食材一樣,燉久了會老,時間不夠不入味,龍蝦湯和雞湯底又清淡,入味更難。所以這道菜熬湯共計三個小時,豆腐入水卻只得6分鐘,6分鐘裡讓它入味,就得用蓑衣刀。”沈醉侃侃而談,“這道菜的做法可以追溯到明武宗年間,只不過那時候不用龍蝦而用東海產的對蝦。它有個風雅的名字叫‘風雪夜歸人’,以麥穗花刀將豆腐剞作蓑衣狀,恰如風雪之夜歸家的遊子,叩門之時蓑衣上已經積滿了白雪……”
話頭戛然而止,沈醉凝視著碗底,臉色也立刻沉了下來……本來連成一片的蓑衣豆腐,已經斷成了兩截!
“沒什麼大不了的,斷了一片而已嘛!”林夏的話還沒說完,碗中的豆腐在瞬間崩碎,彷彿飛散的浮塵緩緩落入碗底。
“大限已到。”沈醉幽幽地說。
“什麼大限已到?”林夏懵了。
這時門鈴響了。
“誰?”沈醉有些吃驚。難道是陸雨嵐去而復返?那管家也會通報才對,這種提供24小時管家服務的頂級公寓是不可能讓不被許可的人接近他們的貴客的。
“你的醫生。”門外的人語意森冷,他穿著純黑色的西裝,面色卻蒼白而透明。
白起永遠都是這副模樣,國際象棋的棋盤一樣黑白分明——在這悽風苦雨之夜看到這種人站在你的門外可不是什麼開心的事,他的樣子會讓你誤以為他是來收賬的,而你欠他很多很多錢。
林夏拉拉襯衫下襬,下意識地冒出一句:“我們是清白的!”
大概是雨太大腦子進了水,連林夏自己說完都開始後悔。這話說的也太像被捉姦的狗男女了,她一秒鐘腦補出二十個電視劇中的捉姦橋段,恨不得抽自己倆嘴巴。
白起和沈醉對視了一眼。
雨一直下,氣氛不算融洽……
“時間太晚了是麼?”沈醉恍然大悟,“白醫生是來接小夏回去的?那稍等片刻我讓司機送你們。”
林夏有點懵,時間已經接近午夜了,平時沈醉帶她出去吃飯總會在十二點前把她送回煙雨衚衕去,難道今天白起這死人頭真的是為了自己而來?媽呀,想不到姐姐真的魅力四射到連死人頭也對我動心了?
“哎呦!擔心人家就明說嘛!搞什麼突然襲擊,一個電話解決的事兒讓你搞得這麼嚴重……”林夏有點得意忘形,伸手想去拍白起的肩膀,手剛要落下卻被白起冷冷的目光逼停在半空中。
“那種事情不在我關心的範圍內,我是看你大限已到,應該需要補充治療,所以深夜趕過來。我接手的病人,我不允許的話是不會讓他死的。”白起二話不說把沈醉推進書房,在背後帶上房門,把林夏拒之門外。
白起在書桌上攤開了針囊,七枚貫髓針閃爍著紫光。沈醉褪掉浴袍,輪廓優美的後背上,心臟位置的顏色幾乎透明。貫髓針的療效並未解決他的“虛化”問題,這個妖物正在加速邁向死亡。
白起點燃一支修長的紙菸遞給沈醉。這種煙名為桃源鄉,是白起用他那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