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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客棧業已閉門。李奉英在房內正襟危坐,神情甚是緊張。仔細看他模樣,卻和先時不同。只見他換了新棉衣,修了長髮,臉上鬍鬚也颳得甚是乾淨。整個人看去年輕了許多。其實他本也就十八九歲,只不過這些日子一直風塵僕僕,未曾得空好好梳理,因而模樣略顯邋遢。如今一番修整,當真算得上是個風流俊俏的美少年了。
“哎吆?學會打扮自己了?”大司馬提著個酒壺醉醺醺地走進房來,歪頭打量了李奉英一番道:“唔,不錯不錯,像是個正人君子。”
“你又在喝酒。”李奉英翻了個白眼,對大司馬的冷嘲熱諷並沒有放在心上。“咱們來這兒可不是來喝酒浪費時間的。”他想起鶴雲閒給自己安排的任務,不由得心下擔心道:“到現在了還找不到一點訊息,真不知道要是那邊忽然派人來問該怎麼回答。”
“放寬心啦。”大司馬擺了擺手,腳步搖搖,醉態滿滿道:“這才幾天啊,耽誤不了。我喝我的美酒,你追你喜歡的姑娘。不相干,不相干。”
“我沒有...”李奉英聽大司馬這般說,不由得氣得臉頰通紅道:“你個老不正經。喝酒就喝酒,幹嘛扯上我。”說著站起身來,右手一探,便要去搶大司馬的酒壺。
“哎,搶不到。”眼見李奉英右手襲來,大司馬揚手將那酒壺往上一拋,身形一躍而起,借勢便要去踩李奉英手臂,李奉英一抓不中,抬頭見大司馬便要踩下,忙身形往後一撤,身子後仰,右手撐住身後地面,左腳朝上一腳送出,正和大司馬落勢相對。啪的一聲響,只見大司馬一個金雞獨立,足下穩穩地落在李奉英腳掌之上,反手一接,正將方才扔出的酒壺接在手裡。
“嘿,還不賴。”大司馬站在半空,勾手仰脖喝了口酒道:“這兩天長進不小。以後那丫頭再想要欺負你怕是難了。”
李奉英穴道被點,功夫大不如前,前些日子被木惜憐羞辱,他一直銘記在心,見大司馬不用內力,單以巧勁兒便能將木惜憐打敗,不由得心中佩服,因而私下裡也常向他討教,每日用工研習,倒也頗有補益。
“那得等你把你的手段全教了我才行。”李奉英笑道:“少喝點酒,每天多教我幾招。”
“那可不行,還是喝酒比較重要。”大司馬哈哈大笑道:“反正來日方長,不忙不忙。”
二人正在打鬧,忽聽得樓下咔嚓一陣亂響,接著便聽到那堂倌大呼:“姑娘,小店已經打烊了...有什麼事兒明兒再...哎吆!”接著便是一陣哀嚎之聲,顯然是已捱了打。李奉英知是木惜憐來到,忙撤了左腿站起身來。大司馬正在哈哈喝酒,忽覺腳下一空,登時便跌落下來,好在他身手矯捷,落地之時身形一轉,竟是沒發出一點聲響。
果真,一陣腳步聲後,木惜憐便已大大咧咧地進得房來。大司馬早已習以為常,仍是兀自喝酒,絲毫並不關心,李奉英卻是神情拘謹,一動也不動,嘴巴張了張道:“你...你來了?”
“我不是說了今晚要...咦?”木惜憐一語未畢,看到李奉英的容貌,不由得神情一怔,歪頭打量了一番,忍不住便走上前去,前後上下不住地來回掃視,竟像是再看一件從來沒有見過的稀罕玩意兒一般。李奉英被她盯得渾身老不暢快,不由得扭捏道:“你盯我作什麼?”
“你今天怎麼和以前不一樣?”木惜憐雖然回答,卻仍是兀自來回繞著李奉英,在他身上打量不停:“怎得還有股香氣?”
“哈,原來今天不光換了衣服剪了發,居然還買了香囊啊?”大司馬哈哈大笑道:“看來這傻小子當真喜歡上你了啊。”
“要你多話!”李奉英怒道:“你不是要出去找人嗎?”
“找了那麼多天也沒訊息,懶得去了,還是喝酒實在。”大司馬搖搖頭擺手笑道,這幾日晚上他總是要出門查詢鶴雲閒所說之人,但尋了數日,仍是絲毫沒有進展。“在長安受穆鶯他們的酸,沒想到到了江南還是逃不過,我啊,認命啦。”
“趕緊閉嘴找人去!”李奉英一把將大司馬退了出去,嘭的一聲將門關上。扭頭卻又靦腆起來道:“你別聽他胡說八道...”
方才大司馬拿他二人取笑,木惜憐渾然沒有反應,便如沒聽到一般。這時見李奉英神態扭捏,不由得撲哧一聲笑將出來道:“你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簡直比我雨淑妹子還要靦腆。”頓了一頓卻又道:“不過看起來倒也蠻俊俏的,不像之前那樣土裡土氣,白白糟蹋了一張好臉。”
李奉英聽到木惜憐說他靦腆,不由得微微臉紅,但聽她緊接著誇自己英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