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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色凝霜,寒風入雪。千家百戶夜深人靜之處,卻有一段琴聲悠遠,循聲而去,原來是一座空頂塔樓。那塔頂四壁皆空,只靠四根雕花木柱支撐寶頂,四面都掛了半透的輕紗,將每個空面遮了大半。那輕紗雖能避雪,卻不遮風。一陣夜風吹過,亂了輕紗緩緩,露出裡面光景,卻是一位女子身影在對月撫琴。角樓外冰月懸天,撒了寒光如玉,將她與琴桌的影子映在身後,月光撒撒,琴聲微微,雖是動人,但其中卻藏了三分哀婉。
“解釋一下吧。”薄紗一動,樓中已多了另一個身影。咣噹一聲,一柄寒劍觸地,正落在那女子身後影子上,藍色的劍身被月光一照,登時便映在樓柱之上。便如被砸疼了一般,那影子微微一顫,琴聲便即跟著停止。夜風微微,薄紗緩緩,片刻的靜默顯得格外漫長。
“這麼多年了,這算是你第一次主動來見我。”女子微微一笑,卻不起身,二十抬頭看著樓外的一輪明月道:“上一次一起看月亮是什麼時候?”
“這劍為什麼會在他手上?”幽並客並未回答,臉上的遮布和頭上的斗笠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不為什麼,我徒弟的劍丟了,你撿到了,就這麼簡單。”那女子轉過身來,不是別人,正是鶴雲閒。她看著幽並客,眼中微有淚痕。
“我說過,天下大勢已定,改變不了的便不要再強求。”幽並客言語冷冷,頗有責備之意。
“你怎知便改變不了?!我遭人算計重傷欲死,你不管不顧,如今卻為了一把劍,千里迢迢跑回來向我興師問罪?”鶴雲閒慘笑一聲道:“我為你成了這般模樣,你如今卻還是要為了一句連真假都不清楚的話而去赴死?”
“與你無關。”幽並客語氣冰冷道:“下次若再要和他為難,那你以後也就不必再跟著我了。”說著轉身便要離去。
“建成。”鶴雲閒喊道。
幽並客的身影停住。
“陪我看一會兒月亮吧。”鶴雲閒看著幽並客,眼中滿是乞求的神情。“就一次,一次...”
“我還有事,你自己保重身子。”幽並客並不回頭,只是淡淡道:“既然受了傷,那便好好歇息。”
鶴雲閒還要再說什麼,只聽得一陣急風響起,吹得四壁輕紗亂起,待得風息,卻已不見了幽並客的身影。
“你當年說過,要陪我看月亮的。”鶴雲閒撿起地上的浮瑩劍,看著劍身喃喃道。
忽地一道青光劈落,一聲巨響,七絃盡端,琴身同桌板嘣碎,直濺得木屑四起。鶴雲閒回身劈劍,帶起裙襬飛揚。幾片尖銳的木屑反飛,她那略顯蒼白的臉上登時便出現了幾道血痕。月光之下,只見她目如寒雪,臉上淚痕未乾,卻多了三分殺意。
“都是你的錯!”
月光之下,恩恩怨怨彷如入流水,卻又回溯往昔。親愁愛恨,功過是非,一幕幕在她眼前閃過。
多年之前。
“兩位少俠當年一併前來,言談舉止親如一體。如今時過境遷,再見之時,卻沒了當初的那般親密。想來人世浮沉,朝代更迭,便是骨肉至親,也敵不過這權謀利害。”半山腰的山莊之內雲氣繚繞,教人看不清其中風景。正堂裡,白髮蒼蒼的老者和顏悅色,一面沏茶,一面看著桌對面兩個神色各異的男子。堂門前披甲侍衛帶刀警戒,無一不是死死盯著屋中眾人,生怕有什麼意外發生。
“這麼多人護駕,當真氣派。”老者看了一眼左面青年,只見那青年生得瀟灑倜儻,渾身錦衣玉佩頗為華麗,只是臉上卻總有一股煩躁之色。“這位少年意氣風發,想來便是大名鼎鼎的秦王殿下了吧?”
“大膽!”身後的侍衛喝道:“這位乃是當今天子,你這老...”但話未說完,便被少年揮手止住。
“多年前拜訪之時,礙於形勢未曾報上姓名,如今再次得見,還請老先生見諒。”那少年拱手道:“晚生李世民,見過老先生。”
“禮在心,不在形。”那老者看李世民雖拱手行禮,但神情之中卻多有不屑,因說道:“想來戴滿了錦佩華簪,想要彎腰卻也艱難。”說罷看向另一旁男子,只見這男子神情滄桑,身上衣著也甚是平常,若不是提前瞭解,誰也不敢相信,這是個二十來歲的年少公子。
“太子殿下,玄武門之後,可還安好?”那老者衝李建成點了點頭,卻看向他身後的白衣女子道:“人生一世,浮沉多苦,雖是成王敗寇留不得青史美名,但有紅顏知己一個,卻也不枉此生。要知古來多少英雄不愛江山愛美人。太子殿下得紅顏如此,難道卻抵不過富貴榮華那過眼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