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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來,把老人扶到了一旁的沙發上坐下,還給老人倒了杯水,說:“您有什麼子女嗎?還有什麼未了的心事嗎?”
老人依舊沒有說話,還是那麼的平靜,之後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說:“沒有,老伴死的早,孩子都已經不聯絡了,哪還有什麼心事啊,之前我還在想,早點結束了這條命,去見我家老頭子,但是真的死了,又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感覺!”
“死了也就死了,能有什麼感覺,一會兒去冥界,喝一碗孟婆湯,前世的糾葛,就都放下了,您之前說孩子都不聯絡了?那你可以告訴我你住在那,我去幫您處理一下後事!”安慰人的話我也會說,我知道真的面對死亡的時候,真的沒有幾個人可以做到老人這麼平靜,好像什麼都不想了。
我看了看老人的穿著,衣服雖然不是很新,但是很乾淨,我拿出手機,用生死簿照了一下老人的長相,死亡原因,自然死亡,這麼大歲數了,這是壽命到了,身體骨還挺硬朗的,死之前也沒造過罪!
老人又嘆了口氣說:“這一輩子過得太快了,死之前也沒有時間回憶,到了這時候,往事一點點的出現在腦子裡,也說不清是什麼感覺,有高興的,有悲傷的,現在都感受不到了。”
我覺得老人的表現太過於平靜了,真是沒什麼留戀了,我這困勁也過去了,看老人還不錯,我纏著她,讓她講講自己的故事,也讓我體會一下,別人完整的一生。
老人的語速很慢,中間摻雜著回憶的時間,老人名字叫做胡紅梅,在那個年代,結婚都是靠保媒,也都是不到二十歲就結婚了,老人在媒人的介紹下,認識了他的第一任丈夫,但是這男人不靠譜,喝完酒還喜歡打他,倆人有了第一個兒子。
老人脾氣也是硬,那個時候,很少有離婚這麼一說,但是老人提出了離婚,其中經歷了不少的風波,老人同時也被父母給拋棄了,父母覺得她丟人,老人只能帶著兒子,自己出去單過。
那個年代苦啊,何況是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在那個年代過得更苦,但是在孩子一歲的時候,才二十三歲的胡紅梅,認識了她的第二任丈夫,也就是老人現在一直唸叨著的老頭子,這個男人對她很好。
他們兩個又生了兩個孩子,都是兒子,在外人看來,真的是很幸福,老人回憶說,那時候,也是她最幸福的時候,後來,她的第一個兒子長大成人,出去打工去了,剛開始還回來看看,後來就沒了音訊。
老人以為他出了事,就去找他,還真找到了,可是人家就是不願意見她,老人剛開始還會哭鬧,這一折騰,更讓她的大兒子厭煩,以後算是再也不聯絡了,從這開始,老人的苦日子又來了。
剩下的兩個兒子也不消停,兩個老人養他們,養的是身心俱疲啊,等著兩個兒子長大成人以後,也都離開了,不在回來了,其中細節,老人沒多說,我也沒敢問,怕提起老人的傷心事。
後來老人在老伴的開導下,算是想開了,可是沒兩年,老伴也走了,只剩下她一個人,老人用平淡的語調,外加上三兩句話,把她不知道是不是平凡的一生,給講完了。
“您不想您的三個兒子嗎?您現在已經死了,卻連一個送終的人都沒有。”我也不是故意要這樣說話的,只是好奇,沒忍住。
老人說:“怎麼能不想啊,這些年,老照片已經讓我給摸掉顏色了,我也想過去看看他們,但是我老了,走不動了,也找不到了,地址已經記不清了,就算了,還記得老頭子跟我說,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之間的緣分,就是這麼淺,讓我不要多想!”
我點點頭,唐城回來了,看到我坐在沙發上,問:“你不是要睡覺嗎?怎麼出來了,這個我送到冥界就行,你上樓睡覺去吧!”
“行,我上樓了,你送老人家投胎去吧,您把地址給我,天亮以後,我去給您處理後事!”我對老人說道。
老人擺了擺手說:“不用了,不麻煩了,我都要投胎去了,那個軀殼,等到有人發現在說吧,一張草蓆就解決了!”
我點了點頭,上樓睡覺去了,不知道為什麼,上了樓以後,我反倒睡不著了,嚴潔跑了出來,坐到我對面說:“大晚上的,你不睡覺折騰什麼呢,一會兒天就亮了!”
“嚴潔,你活了那麼久,你還記得你做人的時候,經歷過什麼嗎?”我突然有些好奇嚴潔的故事。
嚴潔回答說:“記得,但是記憶是會出現失誤的,它會把自己包裝成,我想要它變成的樣子,而且是一點點的在變,到最後,我已經記不清它原本是什麼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