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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之可一直正襟危坐,莫說沒轉頭,且目不斜視,他怎生知道莫大先生已至的。
果然這時莫大先生也在思慮不定,自己這般悄然掩至,眼前這個背對著自己的少年人,非但知道自己來了,而且一下子便認出了自己是何人,就算是自己看走了眼,就算林平之功力雄厚,勝過自己十倍,最多也不過從自己微弱的呼吸腳步之聲中查知是一個高手,怎地連自己武功家數,是何人物都估的清清楚楚,難道當真背後長了眼睛不成?
就算是背後長了眼睛,注意看到了自己,他本不是自己認識的人,自己胡琴背在身上,劍未拔出,又哪能一下子便猜那麼清楚的。
殊不知林平之雖然憑著遠勝他人的感覺和聽力查覺到了他,卻並不是有絕對把握那麼肯定是誰,其中卻有大半是憑事理推測。
憑前世裡的記憶與知識,林平之知道莫大先生雖與劉正風有音樂流派上的爭執,表面上互相疏遠,其實卻未必,而且最後還是曾出手相助,那麼此時他也就極可能已經在這附近了,聽說了自己的叫喊,他當然會趕來。
雖然自己一聲喊後,可能會注意到自己,並試圖接近的人也有一些,但最急著來的,自然還是這有著師兄弟之情的人。再說了,莫大先生的武功輕功頗有特色,那高大瘦削的身材,如風如霧般的動作,也非尋常武林人物可及。所有這些加在一起,林平之便有七八成把握知道是他了。
退一步說,真認錯了又如何,大不了對方笑一句,你眼力欠水準什麼的罷了,還能怎樣,何況林平之本又不是對他說話,連笑一句都作不到。而林平之這一蒙準了,莫大先生果然便十分欽佩。
既已被林平之看破,那也不用繼續躲在後面偷偷摸摸的了,莫大先生便慢慢的走過來,坐到林平之對面,這一坐下,田伯光卻本能的有些緊張,因為他的身份,在這類人面前,幾乎是沒法不緊張的,雖然現在這張臉沒人能認的出也一樣。
林平之卻似是根本不知道這人是誰,隨口便衝著莫大先生問道:“這位可是走街賣唱的,給大爺我唱個曲要多少錢?”
啊?怎麼能這麼對待這天下大派掌門?田伯光慌的幾乎想要趕緊警告一聲,可問題是,林平之又不是不知道,自己還是聽他提示才知道莫大先生在這兒的,他還用自己羅嗦嗎。但問題就在這兒,若林平之當真不知,隨口便吩咐了,那也沒什麼,想莫大先生自己把自己糟踏的這副尊容,他行走江湖之際,怕沒少聽人招呼他“來,老頭,唱個曲”一類的。
但問題是林平之不是知道嗎,當然了,這也不算嚴重,可更要命的是,他已經把話當面說明過了,也就是說,他已經叫“莫大先生知道自己知道”了,卻還這般吩咐,這豈不等於當面找碴!
卻不料莫大先生臉上雖現出幾分詫異之色,卻並未有怒意,只是隨口問道:“這位爺不是知道小老兒是什麼身份嗎?”
“什麼身份?”林平之臉上現出三分嘲謔之色,隨口答道:“左右不過一個藏頭露尾,鬼鬼祟祟,正事不幹,只會背後瞎轉的傢伙,像這樣的一個人,別說他只不過也就是一個大派掌門,哪怕他是北京城裡金鑾殿上的那位萬歲,若像這樣作,他也就不是他了,他又能比一個真正走江湖賣唱的高貴些嗎?要我說,像這一流的貨色,還不如一個清清白白走江湖賣唱的人呢。”
莫大先生聽這話聽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半晌方言:“林公子高論,小老兒佩服之致,只是卻有些不明白,為何說‘像這一流的貨色,還不如一個走江湖賣唱的人’?這還望小兄弟賜教。”
田伯光看這架勢,簡直越看越是糊塗,想林平之對他說話如此無禮,他反倒客氣起來,但田伯光自知身份,一旦處到這樣的境地,總是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字,生怕稍一不小心,被人認出了自己,那可要命的狠啊。
林平之想了想,思路卻到了前世裡的某些電視劇上,但電視劇是什麼,這卻沒法對這世界的人解釋,只好說道:“在我的故鄉,有許多部戲曲的曲目,說的便是一些過去的皇帝,說這些皇帝個個微服私訪,在人世間行俠仗義,打抱不平,作了多少好事云云,可是他們是皇帝,他們的本職是什麼?”
“嘔?是這樣?小老兒我別事或者孤陋寡聞,要說到戲曲,我不知道的曲目還真不多,我怎不知你說的這些關於皇帝的曲子。”
“我說有就是有,你所知的曲目只是這個天下的,你怎知這天下就是整個世界,你怎能知世界有多大,國家有多少?”
“是這樣,這倒是我坐井觀天了,只是林公子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