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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身一躍扎入水中,四肢奮力擊水濺起老高的水花,整個人像一條魚雷,劃開一道白浪朝那朵正常下沉的傘花游過去。十幾秒鐘後,他遊近了降落傘,現在降落傘已經溼透了,變得非常沉重,正拖著卓冰倩往下沉。跳傘最怕落到水裡,因為降落傘遇水後很快就會溼透,然後變得異常沉重,把傘兵裹在裡面往水底拖,如果不能及時掙脫,傘兵只有被活活淹死的份。事實上,在著名的諾曼底登陸戰中,有很多盟軍傘兵在跳傘的時候落到德軍制造的水障中,陷在淤泥裡沒能及時甩掉降落傘,最終活活淹死在不到一米深的汙水之中。身經百戰的精銳傘兵尚且會淹死在不到一米深的汙水中,卓冰倩一個業餘跳傘愛好者落入水庫裡,那還能有好果子吃?

楊煒深呼吸,一頭扎頭水中。他馬上就看到了卓冰倩,她被困在兩米深的水下,掙扎已經變得很微弱了。楊煒抱住她往水底潛去,她頭頂就是降落傘,根本就掙不開的,只能往下游。往下潛了四米左右,他一蹬腿,改變方向從降落傘籠罩的區域遊了出來,遊向水面。降落傘繼續下沉,傘繩繃直了,他用戰術刀刷刷刷一陣猛割,將傘繩全部割斷,總算將這煩人的玩意兒擺脫了。但卓冰倩現在已經停止了掙扎,他的心一直往下沉,那種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正在離自己而去的惶恐像塊巨石一樣壓在他的他心頭,他幾乎無法呼吸。他把卓冰倩翻過來讓她保持仰泳的姿勢,然後拼盡全力的划水,朝岸邊游去!

萬幸的是,現在正是枯水期,水庫裡的水位相當低,水泥階梯完全暴露在空氣中,他沒費多大力氣就將她拖上了離水面不到二十厘米的平臺。他氣都顧不上喘了,伸手去試鼻息,糟糕,沒呼吸了!他不加思索,摘掉頭盔,深深呼吸,湊唇過去做人工呼吸。

她的唇軟,很涼,感覺不到一點溫度。楊煒一連做了幾次人工呼吸,她的胸膛才開始微微起伏,呼吸總算是恢復了,但仍然很微弱。楊瑋把手掌按在她的胸口,使勁按壓下去,卓冰倩嘴巴一張,口鼻中嗆出一股濁水。楊煒再按,這次她噴出一道水箭,吃力地睜開眼睛,翻過身來雙手撐地,口鼻間不斷嗆出一股股濁水,狼狽到了極點。她不停地嘔吐,直到將灌入腹中的水全吐了出來才緩過一口氣來,喘著粗氣抬起頭來,看到楊煒,露出異常複雜的表情,有驚喜,也有疑惑。

楊煒鬆了一口大氣,微笑:“沒事了吧?”

卓冰倩咳嗽著,聲音有些沙啞:“沒事了……”

楊煒說:“那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看到你被降落傘壓在水下,我嚇得心臟都要爆裂了。”

卓冰倩問:“是你把我救起來的?”

楊煒說:“為了把你從水裡撈起來,可是費了些力氣呢。”

卓冰倩撲入他懷中,用力抱緊他,喃喃說:“謝謝……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救我的……謝謝,謝謝……”

楊煒也抱緊她,喃喃說:“剛才你真的把我嚇到了……看到你沉入水中一動不動,我嚇得心跳都幾乎停止了!”想到剛才的驚險,他只覺得一陣後怕。真的好險,再晚個三十秒鐘,就再也救不回她了!不過現在可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站在這裡都能看到遠處C-12爆炸騰起的滾滾濃煙,換句話說這裡並不安全。等卓冰倩情緒稍稍穩定一些了,他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說:“這裡很危險,我們得儘快離開。”

卓冰倩嘗試著站起來,但沒有成功。她紅著臉說:“我沒有力氣了……”

這一天一夜她先是經歷了槍戰、空難,然後又來了一場溺水,二十多年的人生所有的兇險彷彿都集中到這一天一夜來,靠著楊煒的保護,她次次都是化險為夷,但所有體力都耗盡了,以至於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楊煒蹲下去,將她背起來,戴上頭盔大步爬上水庫大壩,將救人時扔掉的東西一一撿回來,就這樣揹著她沿著公路走山下走去。卓冰倩像個孩子一樣趴在他的後背,臉蛋貼著他的背脊,一陣陣的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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