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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著蓋頭的靳雲舒除了搭著喜娘的手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之外什麼都不知道,其實也不想知道,大婚說起來是為了彰顯皇家潑天的富貴而非常的繁複,但是其實走到這一步她只是一個執行者,皇帝陛下要達成的目的都已經達到了。靳雲舒隨著僕人的腳步七彎八拐的一直在往前走她們剛剛是從東側門進的府,看樣子這應該是就要到了吧,透過不是十分嚴實的蓋頭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太子府的格局,祖父說過太子府是一個結構較為嚴謹對稱的建築,如今看上去這也確實是不錯的景緻。
她們最終停在了一個小院子前,小院子張燈結綵紅紅的燈籠終於讓她看到了這座太子府對她的歡迎。側妃進府母家可以行嫁女之禮,但是到了這處卻連一個大婚的儀典都沒有,承認吧,她曾經有關於十里紅妝的一起小小的憧憬如今不過是曾經的小小的幻想罷了。紅紅的蓋頭像是一道簾幕,目光所及處就是她今後很長一段時間的住處,她願意接受現實。
一直到酉時二刻,太子才從風華閣中走出去了得月樓,沈煜此刻心情複雜。腦海中第一個閃現的居然是靳老國公那張嚴肅中透露著一點點慈祥的臉,然後才是那個淺碧色的身影。初遇時他只是感覺她容色傾城雖然很狼狽但是卻還是遮蓋不住她的光芒,她還有些得理不饒人看她訓斥甲一的時候的樣子連他都有些反應不過來。直到賜婚之後,他才知道原來她是靳家的姑娘,難怪禮儀舉止方面頭頭是道。他也很詫異父皇會把世家的宗女嫁進太子府,如果是他他不會這麼做的,世家太過於特殊。又想了想如今人已經進府,多思無益。
得月樓上上下下都透露著一股喜氣,這處是太子府後院中頂好的地方,太子妃入府之時曾經想要把後院主院設在這裡,只不過此處不夠莊重被他駁回。蕭氏入府之時也求過他想要此處作為住處,但最終卻被吟月居一個小小的演武場吸引了目光沒有再提起這件事情。直到去年父皇下旨將她賜給自己做側妃。太子妃來問自己收拾那個院子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就想到了這裡,世家女子大多情趣高雅,這裡應該他應當會喜歡,就當答謝靳老國公這麼些年的扶持之情。
緩緩地步入小院的正房,看到的就是一個淺紅色蒙著蓋頭的倩影,即使是蓋著蓋頭他都能在不知不覺中和那天的身影重合,順著喜娘和丫頭們的準備,直到揭開了她的蓋頭,沈煜才覺得如此美人就應該嫁給自己。
更換了衣服重新坐在他身邊的女人更加楚楚動人,由著她伺候自己更衣洗漱,明顯能感覺到她的一絲絲顫抖,但是確實詫異於她緊張之下的行雲流水的動作,默默讚一聲這姑娘是真的很好,轉瞬卻又想起來她是自己新娶進門的側妃,父皇說過他不能被女子攪亂了心緒,即使是再好的女人。
她平靜地將自己身體放軟躺在床上,似乎是在完成什麼什麼使命一般。他順勢壓在她的身上,說起來可悲明明是大婚這樣的大事,明明是洞房花燭這般的良宵兩個人的心裡都只是來完成一個任務。只不過良宵纏綿終究還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情。
四更天時太子殿下就已醒來,這是他日常的習慣。只是下意識的在看向旁邊的女子時似乎和初遇時和除夕宮宴上遠遠的看到的那個不太一樣,總是感覺缺少了些什麼。昨夜行過周公之禮,她服侍自己洗浴更衣,服侍自己重新躺在榻上,然後規規矩矩的躺在他的身側,從頭到尾似乎都沒有開口只是默默地做著手上的事情。這好像不是自己印象裡的她了。
半刻鐘之後丫頭們來喚他們晨起,雖說是側妃不過到底是上了玉牒的有正經名分側室不是那些無名無份的,大婚第二日要先去宮中拜見父皇,太后,以及皇貴妃姨母。淺紅色的衣裙真真很適合她,在她溫婉之氣之上更添了幾分鮮活之氣。由著她伺候自己穿好衣裳,看著她一點一點地檢查細節,又看著她自己給自己挑選首飾,最後看著她一身新婦的打扮和自己一起走出得月樓,不得不承認靳老國公好教養,這樣一身衣服和首飾極是符合身份,又顯出謙虛退讓不與人相爭之意。
“給父皇請安,兒臣攜新婦靳氏向父皇請安。”
“太子府新婦靳氏給皇上請安,恭祝皇上福壽康寧。”
“起來吧,這就是靳氏的女兒?當真好相貌,當初賜婚之時汝祖父看上去可不太高心大概是怪朕搶了他孫女來做兒媳婦了吧?”
“皇上說笑了,祖父他一直都是那個樣子的,就算祖父生氣一定也不是生皇上的氣呀。”
“算了,朕就知道問你也是白問,靳卿教導有方,他家的孫女大概和他是一樣的。太子,你帶著靳氏去拜見一下太后和皇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