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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德五年六月,太上皇聖駕攜太后回京,結束了為時五年有餘的遊行生活。回京當日宣德帝攜百官出城五十里迎接,一個不起眼的略顯破舊的木質馬車,在百官面前停了下來,其中走出了一對布衣夫妻,百官忙向他們行禮。宣德帝站在最前面,看著面前雖然臉上歲月痕跡愈加明顯卻充滿了和年輕人一樣的陽光的父母,心裡有一絲絲的羨慕自己的父皇和母后。五年前的自己還略顯稚嫩,不過父皇不顧文武百官的反對,義無反顧的決定了禪位的事情。帶著母親出京雲遊四海,他總是想父皇當年是多麼的愛母親呢,至今都沒有得到自己認為正確的答案。
五年前,應當是文治武功皆有建樹的景熙帝以自己年老為由,下旨決定禪位於當時年僅十七歲的太子,當初作為太子他也不知道是如何接下這個帝位的,只知道他接到了父皇的聖旨,一夕之間變成了皇帝。他衝去御書房問為什麼,他只記得父皇告訴他,因為自己覺得他做了這麼多年的皇帝,他覺得厭煩了,不想把自己的一輩子都奉獻給無窮無盡的政務,他想要帶著母親去尋找一段最想要的生活。
他必須要承認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有辦法理解父皇當初的選擇,在他看來帝王是一個掌握天下人生死大權的掌權者,可以有許多許多的特權,也有自己的許多許多的責任。怎麼可以說不要就不要呢?說放棄就放棄難道就是父皇教育了自己這麼多年的責任嗎?一時間,有一些的迷茫。
父皇在自己的印象裡是一個英明果斷的帝王,是一位嚴厲而又慈祥的父親,這兩個詞是矛盾的吧,但是在印象裡自己的父親就是這樣的。父皇天生就是一個做皇帝的人,無論是還沒有冊封太子之前的態度,還是獲封太子之後的處事方法,政治手段,在他的心裡都是值得他一直不斷學習的。母妃在他的眼裡也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出嫁前是歸城第一才女擁有高貴的出身,端莊大方,美麗賢淑,陰差陽錯的嫁給了父皇之後卻也能夠安於現狀的生活,為父皇生下三子兩女,母妃一輩子不爭不搶逐漸成為父皇心裡最重要的人,最後父皇為了母妃願意放棄一切出去雲遊四海,母妃放下了條條框框的許許多多的本來屬於大家閨秀的必修課,追求著自己的心去追求自由。母妃面對他的問題的時候說如果有一天他遇到這樣的一個人他就會明白的。當時眼睛裡都是充滿了幸福的,他從來沒見過母妃的臉上有這樣的笑容。
景熙帝時隔五年回到京城,對於繁華富庶的京城來說並沒有多大的影響,百姓們該怎樣的生活還是怎麼樣的。王公貴族之家忙亂了一番,各家都在挑選禮物想要送給太上皇和太后的禮物,忙著按照身份地位依次去覲見太上皇和太后。為的不過是能在兩位面前刷刷存在感。對於皇帝來說這不過是一件無傷大雅的事情他就權當給父皇母后增加小金庫了。
宣德五年秋,景熙帝四女沈瓊下嫁剽騎將軍衛寧,京城街道十里紅妝昭示著這次出嫁的公主是不同的,她是太上皇眾多的庶出公主之一,身份本來一般,太上皇有兩位嫡出公主,由此而來四公主算不上出身高貴。但她下嫁的又是一位戰功顯赫的將軍,有心的大臣即會猜測皇帝將這樣一位公主嫁入將門世家是否有意控制衛氏一族,以達到什麼樣的目的,頃刻間在朝庭間又引發了一場波濤暗湧,本以為只是正常的動盪卻發現半個月之後皇帝以各種理由在朝廷上發落了一批人手段之雷霆不輸當年太上皇。
“小律確實比當年成長多了,你看看都知道用自家妹妹的婚事來刺探那群蠢蠢欲動的老頑固了。這事情處理的真是好,既成全了瓊兒這樁親事還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真的是長大了。”
“我們都老了,還不許兒子長大呀,他現在也是當爹的人了,後宮嬪妃也有幾個了早就過了少不更事的年紀了。”
“你一點都不老,我是真老了,現在把什麼都扔給小律了,我倒真的是樂得輕鬆了,你瞧瞧我們兩在這喝喝茶吃吃點心,多麼的悠閒自在。要是以前我哪有這麼長時間陪你啊。”
“這麼說我要去感謝一下我們兒子?感謝他幫你分擔了事情,讓你能有時間陪我喝茶聊天。”
夏日的竹林中總是不缺少絲絲涼意,卻是避暑的好地方,五年的雲遊生活讓他們和普通的夫妻幾乎一般模樣,少了許許多多的屬於皇室的條條框框,多了數不清的幸福快樂和情趣。就像這樣坐在竹林中他們即使是不說話也可以好久好久。
“我記得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是在歸城的山上,那天的你真的不像是靳大學士那個名揚天下的女兒,那時候給我的印象是那麼的靈動的一個小姑娘。後來你說你怎麼到了我府上又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