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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老和尚終究不凡,雙臂輕輕一轉,竟將金杵如繡花針般的迅速撤回身前,輕盈靈動,全然不著痕跡,正封住了丁原雙拳的去路。
丁原見狀,也不得不佩服一正大師老而彌堅,想那雙拳又怎能與對方的金杵硬撼,使了個假身翩然趨避。
一正大師左手鬆開杵柄,臉上紅光一閃喝道:“丁施主,小心了!”一式“阿難明拳”石破天驚,捲起一團銀白色狂瀾,湧向丁原。
丁原已見識過此拳威力,不敢怠慢,口中輕笑道:“有勞大師提醒!”意念微動,“翻天印”自袖口中祭起,“砰”的一響,正撞在那團銀白狂瀾之上。
一時間流光飛縱,點點光星奼紫嫣紅,斑駁紛落,巨大的氣浪洶湧如潮,向著四周擴散開去,十丈之內,狂沙呼嘯不見人影。
“翻天印”清鏑一聲,被“阿難明拳”無堅不摧的罡風拋飛起數丈,不停的翻騰鼓動,便如驚濤駭浪中一葉載沉載浮的扁舟。
丁原也被震得胸口一窒,彷佛有什麼東西一下子堵在了那裡,憋悶欲吐說不出的難受。
他不由詫異道:“這老和尚到底用的是什麼拳法,威力強橫至此,竟連伏魔八寶中的“翻天印”也奈何不得他!”
其實,一正大師的滋味同樣也不好受,他一拳擊在“翻天印”上,就如同一頭撞在了一堵銅牆鐵壁之上,轟出的沛然罡風,倒有一多半被回捲過來,逼得他只有利用身法退避三舍。若不是修煉百多年的佛門護體罡氣,護持住全身要害,恐怕就要當場噴血。
但他搶回的主動,怎肯就此輕易放棄,當下強吞一口真元,抑制住胸口翻騰不已的氣血,靈覺於茫茫煙塵中,重新鎖定丁原的位置,手中金杵呼的橫掃而出。
丁原見對方不依不饒,步步進逼,也不禁激起心中傲氣,暗道:“好你個老和尚,今日要是連你也收拾不下,還奢談什麼為老道士討回公道?”
他清嘯一聲,雙腿彈出點選金杵,右拳以攻代守,直搗一正大師頭頂。
兩人短兵相接,互不相讓,纏鬥在一處,招招都再不容情,直似生死相搏。
山門前近百的雲林眾僧,個個瞪大雙眼,目不轉睛的盯著場中激斗的二人。
只見丁原與一正大師從天上鬥到地上,再從地上殺回半空,光嵐如沸,激流千轉,卻連無涯大師也看不出究竟是誰佔了上風。
一正大師渾然忘卻一切,惟執著於勝負一念,將金杵舞得猶如金蛇騰挪,水銀洩地,重碩的金杵在他手中,就宛如一根金針輕盈靈動,無孔不入,絲毫不見重兵器遲滯緩重之感,將一套“鎮魔金杵”演繹到巔毫化境,比起無痴大師的瘋魔禪杖,顯然又高明出一大截,直看得旁觀眾僧欣然歎服,莫不生出高山仰止之念。
反觀丁原,眾僧也不得不歎服,看他至今連雪原仙劍都未曾出鞘,只憑赤手空拳與一正大師的金杵周旋,卻是揮灑如意,奇招妙式層出不窮,不令一正大師專美於前。
如此看來,這年輕人竟似仍有餘力,卻又不禁讓眾僧大皺眉頭,暗暗擔憂。
正鬥到酣處,一正大師卻突然收杵撤身,飄飛到數丈開外,說道:“且慢!”
他氣息悠長和緩,絲毫也未由於這一通暴風驟雨般的打鬥,而有急促不支之感,就和平日裡說話,完全沒什麼兩樣。
丁原嘿然一笑,收住身形問道:“不知一正大師還有何見教,若是覺得年老體衰,打的累了,暫且歇息片刻也無妨,丁某等著大師就是。再不然就換旁人上來,丁某也一樣接下。”
一正大師當然聽得出丁原話中的挖苦之意,他卻不似丁原好做口舌逞強,徐徐問道:“老衲與施主交手已不下三十餘合,卻不知丁施主為何仍不亮出劍來?莫非,以老衲三甲子的寒暑苦修之功,還不值得施主出劍麼?”
丁原淡淡笑道:“我當大師為什麼事情罷手不戰,卻原來是為了這個。並非丁某狂妄,只是丁某早已有言在先,今日所來,只為找貴寺的一執和尚為先師討還個公道。至於旁人,丁某並沒有大開殺戮的念頭。
“因此,不是逼不得已,丁某絕不願輕易動劍。”
一正大師左手一禮道:“阿彌陀佛,難得丁施主還能存此善念,卻是老衲沒有想到的。我佛門弟子素來寬忍容人,更不願平添世俗爭端。只要丁施主現在肯回頭抽身,還為時不晚。至於施主在敝寺山門前滋擾之事,老衲願一力擔待,否則刀兵再開,老衲雖愛惜施主年輕有為,也難保有玉石俱焚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