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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製住了阿牛的穴道,令他不得動彈,連呼喊也是不能。淡言真人注視著淡怒真人,突然深深一揖,低聲道:“師兄,我有一事相求,請你務必成全。”淡怒真人臉上的肌肉幾乎難以察覺的牽動一下,徐徐道:“三師弟,你還不肯死心麼?”
淡言真人嘴角逸出一縷悠然微笑,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何況阿牛遠不該受此責罰!我自知今夜難以闖出雲林禪寺,可也絕不能就此束手。”
淡怒真人聲音猛然提高三分,說道:“你一味的執迷不悟,換來的就將是血濺五步之局。三師弟,現在收手,還來得及補救。”
淡言真人含笑道:“我死事小,失節事大。”
淡怒真人一聲激越悲愴的長嘯,遠遠迴盪清冷的夜空,徐徐說道:“好,不管你求我什麼事,我都可答應,這也算還了你我同門一場的手足之情!”
眾人心頭俱是一震,誰也猜不著老道士會提出怎樣的請求。但淡怒真人當著天下群雄之面千金一諾,勢必不能反悔,這一諾卻又牽動幾多人心!
淡言真人微微一笑道:“多謝師兄。倘若我今夜不幸戰死,只求師兄您將小弟的屍骨帶回翠霞,葬於紫竹林內。貧道有辱師門,死後不得立碑,只要在墳頭上插上幾株紫竹就可。”
阿牛再木訥,也能聽懂這話的意思,回身雙手死死抱住老道士拼命叫道:“師父,您老人家千萬不要啊!弟子甘願領受責罰,求您老人家好好活著,不然阿牛怎麼向盛師兄和丁小哥交代啊?”
淡言真人輕輕一嘆,運氣彈開阿牛雙手,望著淡怒真人道:“師兄!”
淡怒真人良久無語,半晌後問道:“你想好了?”
淡言真人道:“是。”
淡怒真人猛一頷首,道:“好,我答應你!可惜這裡無酒無茶,否則今夜貧道一定要與你對飲三杯,為你送行!”
淡言真人淡淡的浮現起欣慰笑容,回答道:“淡言拜在翠霞門下一百四十餘年,於師門無功,於天陸無德,庸庸碌碌,著實慚愧。若有來世,淡言仍願跪叩翠霞,與師兄與諸位師弟再續前緣。”
他的話說得就好像在與交知多年的老友談心,可聽在淡怒真人的心裡卻如刀絞。
他大力一揮拂塵,啪的一響,低喝道:“三師弟,門規森嚴,淡怒也是迫不得已。你一路走好,貧道回山後自會向掌門師兄謝罪!”
周圍近百人屏息無語,默默觀望著這對師兄弟的最後訣別。
當淡怒真人最後一言出口,大夥心中一震,明白這位翠霞劍派的實際當家人物,也要親自出手了。
一場慘烈的同門相殘,已然不可避免!
姬別天望著場內的兩位師兄,雙眼赤紅,猛一跺腳叫道:“罷了,罷了!”御風遠去,竟不忍再看。
阿牛驀然拔出沉金古劍,虎目裡閃爍淚光,顫聲說道:“師父、師伯,你們兩位老人家,何苦為了阿牛拼的你死我活?阿牛自己了斷就是!”右手一橫,鋒利的劍刃就朝著咽喉抹去。
淡言真人出手如電,五指迸立,如刀在仙劍上輕輕一推,沉金古劍從阿牛脖頸旁滑過,帶出一縷血絲。
老道士不待阿牛反應過來,易掌為爪,劈手奪過仙劍鏗然回鞘,海闊仙劍倒轉,劍柄在他胸口一點,整個動作兔起鶻落,阿牛隻來得及叫了聲:“師父!”便軟軟倒地。
老道士愛憐凝望著弟子苦笑道:“痴兒,你以為這樣為師就可以活下去了麼?你若死了,貧道又有何面目九泉之下再見故人!”
阿牛嗓子眼一熱,潸然落淚,哽咽道:“師父,弟子罪該萬死,拖累了您。您就把弟子交給淡怒師伯他們吧,一人做事一人當,誰叫弟子是羽翼濃的兒子,弟子絕不會怨恨任何人……”
眾人見狀無不動容,燕山劍派的掌門蕭浣塵朗聲說道:“一執大師,諸位仙友,像阿牛這樣忠厚敬道,質樸明理的弟子,又怎麼會因為其父是一個萬惡魔頭,就會陡然性情大變,為禍天陸?
“倘若我們就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廢去他苦練多年的修為,再幽禁終生不見天日,又於心何忍?老夫不才,卻願以身家性命擔保,留他一有用之身造福天陸,也顯我正道寬宏氣度!”
這話引起不少人的共鳴,四周私語聲漸漸響起,顯然有不少人開始動搖。
守殘真人卻斷然道:“萬萬不可!羽翼濃昔日死於七派聯手圍剿之下,這孩子即知身世,誰敢保證不會起為父報仇之念?即便他現在沒這個念頭,可難保日後有魔教餘孽攛掇鼓惑,藉著他的名頭召聚舊部,再起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