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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似有所感,遠遠地看了我一眼,微微點頭算是回應,臉上看不出是喜還是怒來。
原本我並不會對她多做注意,只是這人和旁人實在是太與眾不同了些,來這裡做客的,哪有從頭到尾都不和我說句話的,那不是白來了嗎?
偏偏她就做到了。
等到了傍晚,各府的夫人們帶著微醺,紛紛開始告退,她便隨著人流也一起走了。
大人今日也是參加了不少的宴席,男客與女客不同,大多數夫人來我這邊,不過是討一杯酒,喝完了便去下一家趕場子,而大人依照官位,不少官場上的同僚見他過來,紛紛會給他灌酒,一來二去大人就必須喝多,喝的越多,證明和主人家關係越好,連回來時都是被人扶著,從轎子抬下來的。
我看著他的臉喝的都開始微微泛白起來,心疼的連忙讓人把他放在旁邊廂房的矮塌上躺著,又叫人端來熱湯和帕子,給他灌了濃濃的醒酒湯,用溫帕子把他的臉跟手細細擦乾淨。
今兒個天氣有些寒,大人在外面忙活了一天,連手腳都凍得發涼,我把屋子角落裡的暖爐抱到床邊,又放了幾塊兒絲碳,好讓大人好暖和些。
正忙活著,床上的男人動了動手腕,猛地拽住了我的衣袖,我剛想問他這是醒了,就像大人瞪著我,目光直勾勾的,吐出來一個字:“盆。”
二百二十八
剛剛把銅盆放在了他的面前,連一刻鐘都沒有耽誤,就聽見大人哇的一聲吐了出來,唇畔白的都沒了人色,感覺連膽汁子都嘔出來似的。
我坐在他身邊,用手微微拍著他的脊背:“你怎麼喝的這麼難受,咱們不是都說好了麼,今年不過是在各府各院兒串個門,認個熟臉,等明年了咱不不親自去了。”
其實按照大人的官職,他原本是可以不去親自上府的,然,畢竟剛來此地,人生地不熟,加上前段時間大人一直忙著山賊之事,疏漏了很多官場上的交際往來,所以這才於尊降貴的登門拜訪。
我一開始聽他說時,腦海中想的不過是大人與他人清酒一杯,不過片刻便能回府,誰知道我這邊開了一整日的宴席,他那邊也從頭喝了一整天的酒,瞧把人喝的,他何時在我面前這般難受過。
大人吐完了,人也清醒了許多,接過香茶漱了漱口,被我埋怨了也一聲不吱,小心地用帕子將嘴角的殘渣擦乾淨,一個人默默坐在床上,不知道想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推了推我,說道:“爺這邊兒亂,讓下人過來吧,你去前院休息會。”
我剛想拒絕,又覺得有些不似他會說的話,認真觀察他的臉色,見蒼白中帶著些些的尷尬,這才反應過來,大人是不好意思了。
“您……”我被他逗得失笑,心想這人都這麼難受了,還惦記著自己那張薄臉皮,真的是……“您這邊兒就安安生生的躺著吧,下人哪裡有我伺候你來的盡心盡力,更何況府中今天剛辦完宴席,前前後後的人都忙著呢,哪有人有閒工夫專門來伺候您。”
我的手上微微用力,他便被我推在了被子上。
大人無奈的看著我:“就算是再忙,也總能分出來一兩個吧,我畢竟是主子爺。”
“那我還是主子爺夫人呢,我說沒空就是沒有人會有空,好啦,您就睡一覺,一會兒醒了就不難受了。”我把一顆安神靜氣的藥丸放在了荷包裡,將荷包系在了床榻裡側、大人枕邊懸空三寸的地方,好驅散床附近的雜味。
安撫完他,我才注意到床旁邊的盆子還堆著髒東西呢。
說來也是奇怪,我這般愛乾淨聞不得異味的人,偏偏到現在才反應過來,大人這邊剛剛做了什麼,居然一直都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把盆子上面蓋上木板,我拉開房門對門外等候的元夕說道:“換個乾淨的熱水盆子來。”
二百二十九
有時候兩個人相處久了,彼此的習慣便合二為一來,我當時背後受傷的時候,最悽慘的一段時間,膏藥都是大人親自為我上的。
那些傷口流膿化感染,連我自己聞著都覺得臭不可聞,大人卻親手將布條一一拆解乾淨,然後又拿小刀把化膿的傷口挑開,弄得滿手都是噁心的東西,他卻面不改色。
一開始我是非常不喜他幫我處理這些事情的,就連古代帝王的妃嬪都知道色疏而愛遲,到死也不願與皇帝見一面,更何況我這等還不是美人的普通人呢?
然而大人出乎了我的意料,他在為我上藥的時候,從來都沒有露出一點噁心的模樣來。
一次都沒有。
二百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