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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是再遲鈍的人,此時也會察覺出問題的所在來,我也不例外,登時冷下一張臉:“你難不成是有事情瞞著我?”
瑪瑙抹著淚點頭。
忽然之間,我的心中升起一陣陣無奈來,真不知道是自己實在不會認人,還是上輩子被宋煙成關傻了,一點人情世故都看不出來。
“你說罷,瞞了我什麼?”我有點喘不過來氣,用手按著最難受的地方。
瑪瑙見我如此,便從地上爬了起來,用手輕輕按揉我的胸口,勉強是把抽噎聲止住了,道:“差不多是在去年冬天的時候,有一晚奴婢起夜,瞧見徐嬤嬤穿著棉襖從外面回來,便問她是不是去了茅房,徐嬤嬤叫我回房睡覺去,奴婢就沒再管過。
後來陸續奴婢又瞧見幾次,想過要告訴夫人一聲的,可她說是老爺讓她辦的,讓奴婢別胡言亂語。奴婢想著,既然老爺都知道,夫人想必也清楚的,於是一直沒有對旁人提及過,直到——直到最後一次見著徐嬤嬤的時候……”她吞吞吐吐起來。
“是不是我叫你去喊她那次?”
“是,其實奴婢沒有同夫人講清楚,我是在花圃那邊找到她的。雖然當時天黑,但是奴婢也是瞧清楚了,徐嬤嬤的身後,有個很高的人正從垂花門外走進來,一眨眼就在花圃的抄手遊廊裡沒了影子……”
我的臉頓時白了:“你的意思是,徐嬤嬤勾結外男,往府裡偷偷塞人?”
瑪瑙微微地點頭。
“啪!”
我的手,重重的拍在楠木桌上。
若是被大人知曉了……徐嬤嬤,這是要想我死啊!
兩百零五
徐嬤嬤的屋子是下人房裡最好的那一間,靠在正門口,旁邊便是正道和花圃,又安靜又便利,她死後,因為大家嫌晦氣,再加上府裡面人本就不多,所以房間一直空著。
我帶著四個丫頭跟前院的兩個小廝,直接衝進了下人的偏房,用鎖頭開啟了她的房間。
旁人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老管家從前院走了過來,問了我兩句,見我執意如此又不肯給個答覆,只好作罷,揮揮手讓其他人先撤遠。
老管家是宋大人的人,我哪裡敢告訴他其實是我發現自己從孃家帶來的人私通外男呢?
還要不要臉了。
我拳頭攥得緊緊的,著實是覺得自己小看了徐嬤嬤,沒想到她這一把年紀了,居然還弄起這等齷齪勾當來,找野男人找進了宋府的後宅中!
丫鬟們找了一圈,翡翠小聲說道:“夫人,什麼都沒有找到。”
“那就給我把屋子搬空!”
我恨聲道:“不可能沒有信物的,就是把這屋子給我掘地三尺,都必須找出來!”
兩百零六
果真,我所料沒錯。
在把屋子裡的擺設都搬出去之後,小廝在床下的青石板磚裡找出個下面被挖空的磚頭,藏著個手掌大的木盒子。
我瞧著盒子有鎖,便道:“你們去門外守著,不允許任何一個人進來!”
待他們離開,我翻來覆去地研究了片刻,用力攥緊盒子朝地上砸去!
指甲蓋大的鎖頭根本不夠幾次撞的,我開啟蓋子,裡面和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樣,沒有荷包玉佩,只放著四五張紙,都是信的模樣。
我拿出來細看,最上面一張寫著:【八月十五,子時初。】
控制不住的,我的手顫抖起來。
這寫的分明是偷情的日子啊!
居然從去年八月十五就開始了嗎?!我當真是瞎了一顆心,白長了眼睛,一點都沒有發覺出來!
忍著火氣,我翻到了第二張。
【九九歸一,卯時三刻。】
看來這是九月初九的了。
剩下的信內容也大同小異,多是兩個人約定的日期,只是再也沒有寫年月,多是時辰了。
我拿著這一疊的東西,猶如燙手山芋般苦笑搖頭。
“徐嬤嬤啊,徐嬤嬤……”我喃喃著她的名字,閉著眼感覺她好似還在我身後一般,如這四年的日夜陪伴。
想起大人剛進獄中那一會,瑪瑙歲數小,陪著我東奔西走的都是她。
我走的腳疼,馬車也顛簸地渾身骨頭都像是碎了一樣,她便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給我揉手揉腿。
第一次見到她,我便徐嬤嬤有幾分好感,因她長得和我上一世的奶孃有五分相似,每每看見她低頭抿笑的模樣,就會讓我想起今生再也見不到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