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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人是個初見十分溫和,越是相處越覺得此人冷心冷肺的人。
往日裡也只有家裡的夫人敢與他撒嬌,像他們這些身邊伺候的人,從來是連一個字兒都不敢多說的。
就連元夕有時候都覺得,他們大人也未免太過冷血。
“你們別在爺身邊晃到了,該幹什麼都幹什麼去。”宋大人淡淡吩咐道,剛想朝後院的小書房裡走,想了想,停下腳步,問道:“趙晶在哪裡?”
“趙先生還沒走,在前書房。”元夕恭敬地回答。
“那便去前書房吧。”大人剛轉頭往那邊走去走了幾步,忽然躊躇著停下腳步,道:“把這院門鎖上吧,等夫人回來再說。”
“是。”元夕鬧不明白大人心裡想的究竟是什麼忙點頭應道:“奴才一會兒就去把院子裡的東西都搬出來。”
“不必,原樣放著。”
宋大人回頭深深的看了眼這個院子,好似還能看見一直站在門口那個穿著素衣的女子,眉目中帶了絲還柔和,下一刻又恢復起冰冷來。
二百四十七
“大人,您可要做好準備呀。”趙晶深深地對宋大人鞠躬,目光裡滿是真摯與誠懇:“您若是走了這條道,那可就沒有後悔之路了。”
宋大人手裡面握著一張奏摺,邊緣已經被他掌心的熱度捂得帶了身體的溫度。
“……這件事情總是要有個結尾的。”他說的。
“可……”趙晶還想再勸,就見大人已經將筆拿了起來,沾了沾墨水。
長嘆一口氣,趙晶道:“請讓我等為您著墨幾分。”
二百四十八
今年已經是徐老漢在這青州府衙的第二十五個年頭了。
他從看著這府門口前的苗從幾枚葉子長到蒼天大樹;看著府門口從青磚白瓦到一趟趟的車馬集市場。
他會在每一個清晨第一個踏入府衙的大門,認認真真的把他的桌案清掃乾淨,在等待著其他人陸續的到來。
二十五年間,無一例外。
與他這份嚴謹認真工作的態度相匹配的是這些年來,自他手裡過的案子從未有過一絲偏差。
徐老漢是青州府衙的一塊兒活字招牌。刑部官吏們都以他馬首是瞻,而徐老漢也珍惜著這份得之不易的信任。
但在每一個環境裡面,你都會發現有這麼一種人,他們認真工作,嚴謹努力,人緣也好,但就是沒有上升的機會。
徐老漢就是這麼一個人。
所有人都誇他好,但是偏偏他怎麼升不了官兒,一晃,徐老漢也到了該告老的年紀。
他也是個豁達人,自己有一個想的明白了,反正人生也就是這麼一輩子,他生再青州也死在青州算的上是一種福分了。
新年上工的第一天,徐老漢如往常一樣清理乾淨自己的桌案,翻開了放在最上面的案卷,粗略掃了一眼上面的內容,他已心生疑竇,嘆息了一句:“這在大戶人家院兒裡做丫鬟的,就是命不好,瞧瞧,才十四歲,居然就被人溺死在池塘當中。”
他身旁的一箇中年人聽徐老漢這般說,連忙小聲道:“你可小點兒聲,這位是咱們今年剛上任的大人,通著天呢。”
徐老漢撇了撇嘴,對此不屑一顧:“就算他是那天皇老子,我只要奉公行事,又能奈我如何?他若是不想讓我們這些人背後嚼舌根,就管好自己的家裡人,這姑娘不生不明的死了,誰知道是怎麼弄的!”
旁人都知道徐老漢的脾氣,見他這般固執便閉了嘴,誰都沒當回事。
徐老漢繼續看手裡面的案卷,越看眉頭越縮緊,他把目光落在驗屍紙上,喃喃自語道:“這若是失足落水而死,必定會口鼻附有泥沙……”
“不對呀,這些都不對呀……”
徐老漢的雙手按著卷宗,越看越不對勁兒,突然,他看到上面寫‘傷口在左額上’,脫口而出道:“這絕不可能是女子所為!”
“你們看,”他斬釘截鐵的說道:“其一,女子沒有這麼大的力氣,其二,額上有傷,所以定然是男人,而且是個很高的男人從左後方把人打死之後再拋屍的!”
縱使是刑部裡面的人見多了這種慘絕人寰的作案手法,依然被徐老漢說的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七、八個小役聞聲聚集在了他身邊,看著卷軸,紛紛疑惑道:“您就是從哪裡看出來的?這上面也沒寫啊……”
徐老漢一撩下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嚴肅道:“你們若不信,就與我一同去義莊堂看看,屍體是否是如我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