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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我是從來都沒有這麼和姜皇后說話的,只是今日緊急,我什麼想法都沒有,只想快點得到訊息。
姜皇后用一種我無法形容的目光看著我,緩緩地搖了搖頭:“為了你,我還特意去打聽了聽,說宋家的宅子燒的最慘,什麼都沒剩下。”
我想著這倒也對,宋家的宅子在煤梅城裡都是數一數二的,那些暴民們進了城肯定會打砸搶燒,說不定第一個就是先找的我家;
我還想著幸好前段時間我忽然間像瘋了一樣,一定要去京都找大人,不然說不定我也是這刀下亡魂之一了,多虧了自己當時的隨心所欲;
我還想著許許多多的事:腦中浮現家裡的一草一木,大人為我特意建的荷花池,還有王叔他做得一手烤鴨,以及入了春之後,我那滿院子的花香……
我尚且還來不及憤怒於暴民們的所作所為,以及慶幸自己並不是其中一人時,一眨眼睛,兩滴眼淚便掉了下來。
這些都是和我朝夕相處的人呀。
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二百九十九
悲慘的訊息總是傳的特別的快。
元和二十六年是一個可以載入史冊的日子,這一年之內,壽王爺的軍隊踏平了大半個西南。
死傷無數。
遍地哀歌。
為了供給前方的戰力,朝廷下令各家各戶的糧食都要求上繳、補稅,連住在宮裡面的我都看得出來,伙食一日不如一日,到最後基本上就是在吃往年的存貨了。
我在梅城的軍營是受過苦的,所以這些東西在我看來就是尋常百姓水平而已,但看著姜皇后與泰安公主那味同嚼蠟的樣子,我猜測她們的心中想必是惡劣到了極點。
得知訊息之後的一個月左右,我都吃不進去一點兒東西,夢裡夢到的都是他們的臉,泰安公主說總夢到死人對我自己不好,怕是嚇得失了魂,就讓人給我做了幾次法事,又讓太醫開了許多安神補腦的湯,我吃了幾天,這才好些了。
經過了這次動盪之後,我十分擔心在前線的大人,用寫了好幾次家書,想讓託母親送出去,母親卻跟我說之前給她送信的人已經聯絡不到了,可以幫我問問姜皇后願不願意幫這個忙。
我同意了。
過了兩日之後,姜皇后再有一次午後,與我和母親說話的時候像是不經意般點醒了我:“在宮裡面住,要遵從宮裡面的規則,你從這裡送出來的書信肯定不能直接到達收信人的手裡面,現如今局勢這般的緊張,送信還不如傳口信,說不定還能到傳到他的耳朵裡邊兒。”
說完了,保姑姑從袖子裡面拿出一張我看著頗有幾分眼熟的紙,放在了我的面前。
我拿起來一看,正是我上個月給大人寫的那封家書,裡面告訴了他,我來到宮裡面近日和母親發生的種種。
姜皇后似乎是因為知道我近日心情不佳,所以沒有過多的因為此事責備我,反倒是給我倒了杯水,安撫道:“你剛來,很多事情不知道都正常,往後這裡邊的什麼事情你就不要對外說就好。”
“您這張紙是從哪裡找到的?”泰安公主問道。
“不能說。”
“您就和我們說說吧……”母親半是撒嬌,半是祈求。
“娘……您別問了。”我開口阻撓道,知道母親這是為了解開我的心結才多嘴這麼問的。
忽然之間,我明白了為什麼母親對很多事情都不在意,即使大多數都發生在了她的面前,她都視若無睹,不會去過多的詢問,也沒有向我這個最親近的女兒傳過別人小話。
不聾不啞,不做家翁。
我想起來,母親似乎是在年幼時便跟著姜皇后被趕出家門,後來姜皇后進了宮便再也沒有回來過,她被獨自養在了宮外,一直到成年才被封育了公主的爵位。
有著這樣天上掉餡餅一般經歷的人,或許性格上都有些偏激和急躁,但在母親身上,我沒有看到一絲一毫,她有著自己莫名其妙的天真和固執,將自己封閉在一個安全的位置上,懵懵懂懂的往前走。
卻是平順了這麼多年。
或許我應該學一學她這份裝聾作啞。
三百
在前線越來越緊急的時候,馮書生與江丁的婚事也到了。
如今京城上下一片的肅穆,滿京城的人都被壽王爺這一番敲山震虎給嚇到了,要知道他起兵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滅了整座梅城,這是多麼可怕的一個人!
所以別說是旁人了,連江子期自己都覺得,說不定等江丁與馮